小森
循此苦旅，以达繁星。
【逸真】他（下）
OOC注意，三无，瞎写，慎入。
祝食用愉快。
忘了说。配合五月天的《我不愿让你一个人》食用更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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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5
风天逸显然被这句话吓到了，这才走了大约十分钟，怎么会突然被病毒入侵了呢。他上下打量羽还真，十分疑惑：“什么病毒？”
欲要脱口而出的话被羽还真硬生生压了下去。他摇摇头，带着温和的微笑：“没什么，对你没有影响。”
风天逸追问他：“那对你呢？”
这问题羽还真想了足足五秒才回复，他依旧是笑着：“也没有影响。”
于是他们又开始走路，风天逸对病毒一事十分好奇，追问了好几遍，羽还真来来去去都重复那些话，不停告诉风天逸病毒不重要，过几天就会消失了，程序自带杀毒功能，放宽心，绝对不会造成不可修复的损坏……
风天逸点单时，他坐在座位上，才回想起所谓的病毒。他怎么能说，病毒的名字是爱，绝对不能说。他看向风天逸，下定了决心。
整个过程中风天逸依旧是对病毒不依不饶，仿佛是要一定问到答案。从餐厅问到家，羽还真已经回答无数遍。他时常会想，如果自己不是机器人，还会不会那么有耐心回答风天逸的话。他抬眼偷偷看了一眼风天逸，得到了答案。
会，他依旧会这样。
世界很大，机器人很多，可风天逸却只选择了他，羽还真对此心怀感激并十分高兴。还好是他，才不会让自己落得跟其余二十九个机器人一样的下场，送到冰冷的销毁中心。
他们日复一日的生活了一个月。这天晚上天空下起了雨，风天逸还没从公司回来，天已完全暗了下来，灯光映出了雨，羽还真站在窗前看这一切。
敲门声打断的羽还真的思绪，他猜想不是风天逸，风天逸不会粗心到连钥匙也不带。再三犹豫下，他还是打开了门，门外站着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，他看着羽还真，有些惊讶：“你是谁？”
羽还真只好回答：“我是风天逸的——我是个机器人。”
想要说出的话又压了下去。白庭君对智能机器人早有耳闻，本来也想买一个回家试试，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。他走进风天逸的家，羽还真在后头顺手关了门。白庭君坐在沙发上，看了看四周：“风天逸呢？”
羽还真老实回答：“他还没回来呢。”羽还真看着他，“你是？”
白庭君又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，说道：“我叫白庭君，是风天逸的朋友。”
羽还真轻声重复着那个词：“朋友。”他又说，“原来你就是白庭君，经常给他发短信。”
白庭君坐下来，说道：“对对对，就是我。这一个月，我发他短信他也不怎么回，打电话也不怎么接，我有些担心他。”
真好，羽还真忽然想，还有人关心风天逸，他就不是孤独的。白庭君又絮絮叨叨说下去：“你也知道，他最近手头上有个项目，压力大，我想帮他解解压，结果连见他都见不到。”
羽还真没坐下来，而是站着：“他没事，他情绪一直不错。”
白庭君打量着羽还真：“我见过那些智能机器人，都没你那么智能。”
羽还真露出一个笑：“我除了感情比较智能外，其他的基本为零。”
还没能说上几句话，门就被打开了。羽还真条件反射看向门口：“欢迎回家。”
风天逸刚走进来，就看见了白庭君。他放下钥匙，问道：“你来干什么？”
白庭君又把告诉羽还真的话重复了一次：“我这不是担心你吗，打你电话也不接，都好几天了，怕你被项目压垮了。”他不等风天逸坐下，连忙站起来，“没吃饭吧？咱们出去吃一顿好的。”
他说完，拉着风天逸，不容他拒绝。风天逸问羽还真：“一起去吗？”
羽还真摇摇头，微笑拒绝了：“不了，我在看家就好了。”
于是风天逸和白庭君离开了。房子一瞬间又安静了下来，羽还真能从窗口看见他们离开的背影，他声音很轻：“我都快忘了，你也是有朋友的。真好，我就不担心六年后的你，该是怎样的孤独了。”他笑得很开心，“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，只有彼此。”
他的话谁也听不见，说给了路过的风，送去了更远的地方。
06
风天逸下意识来到了和羽还真最常去的餐厅。白庭君对这个餐厅很陌生，问了好几次味道怎么样，风天逸都答好吃。他们各自点餐，白庭君对羽还真还是心存疑惑：“你什么时候买的机器人？”
风天逸回答他的疑问：“上个月左右。”
白庭君点头说道：“挺智能的，我也考虑买一台回家放着。”
风天逸打破了他的计划：“别想了，一共只有二十九台，他是最后没有被销毁的一台。”
白庭君感到可惜，一连说了好几个词感慨。紧接着他又问：“那他的保质期是多久？”
风天逸对保质期记得清清楚楚，回答得也很快：“六年。”
白庭君吃惊，一般的机器人保质期都是十几年，而羽还真保质期才六年。他不由得惊叹：“那么短？”
风天逸还是那副样子：“短吗？我觉得已经很长了。”
白庭君看着他，一副没救了的样子：“你想想，你和我认识是不是也快六年了。”他又说，“时间是过得很快的，一转眼，六年就过了。”
一言惊醒梦中人，风天逸才意识到羽还真已经被买回来一个月了，他总觉得就在上个星期。时间太快了，尤其是跟羽还真在一起的时间。不争分夺秒，下一刻也许就要道别了。他站起身来，对白庭君说：“我先走了，你慢慢吃，下次我请客。”
他冒着雨，一路跑回家。羽还真安静坐在沙发上，开门的声响让他看向玄关，道了一句：“那么快就回来了？”
风天逸身上被雨水打湿，不算严重。他喘匀气，才说：“白庭君说得没错。”
整场饭局羽还真都不在，白庭君说了什么他不知道。他只能问道：“白庭君说了什么？”
风天逸的目光变得坚定，透着一丝害怕：“六年太短了。”
羽还真一听又是这儿话题，他叹了气：“六年不短，过好不短。”他打算开导风天逸，“你想，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，六年就是两千一百九十——”
他的话还没说完，被风天逸打断了：“从前我认为一天很长，可现在我才知道，和你在一起，一天，不，一个月都变得很短，何况六年。”
羽还真让他坐下说话：“我可不会控制时间。”
风天逸听话坐下了，又说：“况且你和我之间，不一定有六年。”
这句话也让羽还真十分难过，可他不能和风天逸一起难过，风天逸要开开心心的才对：“我现在还在这呢，我现在在这里，明天也会在这里，一年后我也会在这里，我都会在这。”
“六年后呢？”
“我还是会在你身边的。记得吗？我的功能是陪伴。”
“你说有没有办法能让你的保质期变长。”
“据我所知，现在是没有办法，但保不齐六年后就会出现了新的法子呢。”
羽还真笑得很温暖：“我还要学做早餐给你吃呢，别想那么多。”
风天逸暂时放下了沉重的话题：“你先学会洗盘子，再学做早餐吧。”
“我怕你盘子太少，不够我摔。”
“盘子才多少钱，随便摔。”
“你来打扫？”
“这个……羽还真，你和我到底谁是机器人。”
07
第一年时，羽还真学会了做早餐，也摔碎了不少盘子，每一次都是风天逸来打扫。他一边打扫碎片，一边抱怨羽还真只用在旁边坐着看，什么都不用做。
羽还真学会了做早餐，并且不止一种，这样风天逸就不用每天都吃鸡蛋面包片和橙汁了。他希望风天逸的生活过得精彩。
第二年时，他们突发奇想去旅游，可羽还真严格来说不算是人，他们只好自驾游，在周边城市。风天逸提出比爬山，但爬到一半自己跪了，这才想到羽还真是机器人，根本没有体力限制，他极度怀疑是羽还真给自己下套了。
在旅游时他们拍了很多照片，羽还真给他备份了，并告诉他凡事还是备份的好，万一那天不见了呢。而风天逸却说不见了不是还有你吗？
第三年时，风天逸升职得很快，常常晚上十一二点才回家，羽还真反正也不用睡觉，就等他回家，和他说一声欢迎回家，并和他聊了几句，可他们不能交谈太久，因为风天逸很疲倦。
第二天早上时，羽还真还是会做早餐给风天逸吃，虽然有时风天逸已经没有时间吃早餐了。偏少的交谈没有让他们的感情发生变化，他们还是跟以前一样，没有太大的改变。
第四年时，羽还真机能不如从前了，经常站在原地不动，风天逸发现了这个毛病，连忙带他去检查。那人换了几个部位的零件，并告诉风天逸保质期快到了。
保质期的问题还是来了，羽还真安慰他，自己还是跟以前一样，各项机能还是很好，让他不用担心。可怎么会不担心，夜里睡不着时，风天逸满脑子都是保质期。
第五年时，羽还真出现了第一个不可修复的损坏。他记忆出现混乱，五年的记忆被打乱，再胡乱拼凑，导致他很多事情都记不得，时常一坐就是半天，一句话也不说，像是休眠了。风天逸没有从前那么忙，他会空出很多时间陪羽还真，拿着相册来和羽还真说从前。
羽还真不是记不得，是打乱了。他指着一张照片，说是很久以前的，其实是最近的。纵使风天逸再难过，他还是感谢羽还真记得自己。他大部分时间都陪羽还真，不在意羽还真是否休眠，他都会自言自语说下去。
第六年时，不可修复的损坏越来越多，羽还真支撑不住了，意识混乱到不行，连风天逸也会忘记，却会在某个早晨说出橙汁鸡蛋面包片这几个词，或是在晚上时突然说欢迎回家。风天逸不肯放弃，不肯送他去销毁，也不愿意销毁他。
这天早晨，羽还真像是恢复了一样，他对着风天逸说：“风天逸，送我走吧。”
风天逸不得不认命。羽还真承载了他太多的记忆，却全都要消失了。他驱车送羽还真来到了销毁中心，填好手续后，他们将会把羽还真带去销毁。风天逸要求和羽还真再说一会话，他看着羽还真：“羽还真，你可真狠心，说走就走，说六年就六年。”
他说了很多，说到满脸都是泪，声音哽咽。一个大男人，在销毁中心里哭得像个孩子。临别时，羽还真忽然回过头对他说道：“销毁，会不会很疼，我害怕。”
就这一句，击溃了风天逸的心理防线，可为时已晚了，他已经不能把羽还真领回家了。这一天他会永远记得，他彻底失去了羽还真，失去了人生的美好。
六年的记忆，变成了他一个人来承载。
失去羽还真的一个月后，他照常回家。这一个月来的空荡荡让他十分不适应，偶尔还会问羽还真觉得这个怎么样，得不到回应，他才想起羽还真已经走了。
他打开门，却听见里面传来一声熟悉的
“欢迎回家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