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森

OOC注意，三无，瞎写，慎入。

（一）  （二）   （三）

完结啦。

07

她撑着一把伞，在公司楼下等着羽还真。

 

自从羽还真和风天逸在办公室里“谈了谈”后，两人就没什么交集。一整天的交谈少之又少，羽还真不像从前了，他不会再主动过问风天逸，除了工作上的事之外，他几乎不跟风天逸讲话。那份从欧洲带回来的礼物还放在羽还真的桌子上，他下班时注意到了，于是随手丢进了垃圾桶。

 

风天逸隔着玻璃看到这一幕，眉头皱得更深了。他看得出羽还真说的是真的，可他就是不相信，短短两个月，羽还真就不喜欢他了。风天逸仍是自信的，并坚信自己才是这场游戏的赢家。

 

下班时，羽还真和风天逸乘坐同一辆电梯下楼。两人在电梯里也完全零交流，羽还真变得冷淡，宁可看着地面，也不愿和风天逸说上一句。风天逸也还在气他一言不发就走去了欧洲，白白让自己担心一个月。

 

风天逸不肯主动，羽还真则是不会再主动，于是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尴尬。幸好，电梯在这时到了。他们走出大楼，羽还真一眼就看见站在雪中的那人，他露出风天逸最熟悉的笑，向前走去，轻声问道：“等多久了？”

 

女生这才抬起头，让风天逸看清长相。女生摇摇头：“没等多久，我们回去吧。”

 

羽还真牵上女生的手，刚想离开这，听见身后的风天逸发问：“她是谁？”

 

连手都要牵上了，可见关系不一般。羽还真牵着女生转身，道：“我女朋友。”

 

羽还真放开了手，女生才能伸出手，以示友好：“你好，我是雪飞霜。”

 

她是笑着的，但风天逸却觉得她不怀好意，还有，羽还真什么时候多了个女朋友，他不是弯的吗。他没有和雪飞霜握手，雪飞霜感到有些尴尬，还好羽还真按下了雪飞霜的手，道：“没事的话，我就要走了。”

 

“你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？”风天逸按耐不住，终于问出口，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，两个月前，你还对我死心塌地。”

 

“我和还真是在欧洲的时候认识的，恰巧我也住这，也要回国，就和还真一起游遍欧洲，最后一起回来了。”她眼底是笑意和爱意，看向羽还真时仿佛能融化一切，“是不是很有缘？”

 

一口一个还真，她不嫌恶心吗。风天逸这么想着，表情也不太好看。羽还真不去理会他，而是说道：“我要走了，你还有事吗？”

 

雪飞霜笑着跟他说再见，牵着羽还真离开了。他们拐了个弯，雪飞霜和羽还真才松开了彼此的手。他们并肩走着，雪飞霜问道：“他就是风天逸？”

 

羽还真点头，承认了。雪飞霜笑着咬牙：“我想杀了他。”

 

羽还真无奈叹了一声：“不行，杀人是犯罪，要坐牢的。”

 

雪飞霜一边走着一边说道：“长得不错，难怪你当初——”

 

她还没说完，就看到了羽还真的眼神，于是识趣的不再继续说下去。他们走了一小段，羽还真才说：“我放下他了。”

 

雪飞霜附和道：“我知道。”

 

她听见羽还真用极小的声音补了一句：“真的。”

 

她没再往下接。过了好一会，她才把话题换到今晚吃什么。虽然羽还真很积极和自己聊天，可她分明看出羽还真心思不在这，她长叹一声。

 

凭空而出的女朋友让风天逸很有危机感。羽还真是真的不会再喜欢他了，风天逸突然意识到。自从羽还真回来后，他就像变了一个人，让风天逸无法适从，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上了，透不过气。

 

羽还真对他的态度像极了一把刀子，拼命往心口处捅，鲜血直流，伤口外露。

 

夜深了。全公司只剩下风天逸和羽还真，风天逸打破僵局，突然发问：“你是不是很恨我？”

 

羽还真停下动作，看向风天逸：“刚开始的时候是，我无法抑制的在恨你。”他释怀一笑，“现在不是了，我不会再恨你。”

 

有爱就有恨，可他现在什么也没了。

 

他又听见羽还真说：“我对你的爱是年月积累起来的，对你的不爱是分秒积累起来的，比爱要快太多了。”

 

“我已经放过你了，你开心了。”

 

风天逸没有说话。开心吗，他这样真的是开心吗。失去了羽还真，就没人会那样对他笑，也没人再喜欢他了。他觉得房间的空气不够了，不然自己怎么会有缺氧的症状。他随意说了个借口，离开了公司。

 

他走进那家熟悉的餐厅，他曾经和羽还真在这吃过一次，他按照那日的单子又点了一份，打包回家。打开餐盒那一刻，他狼吞虎咽，把食物往嘴里送，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能吃下。

 

最后当然是抱着马桶吐了出来。

 

没了羽还真，连吃东西都不对劲了。他瘫软在马桶旁，突然觉得连呼吸都费劲。

 

08

和羽还真不温不火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左右。在一个下雪的早晨，他收到了羽还真的结婚请柬。

 

看名字应该是上次见过面的女生。他一寸寸抚摸着请柬，轻薄光滑的请柬，费了他太多力气。

 

百年好合。他机械的重复着四个字，再僵硬的笑了一下。自己不会珍惜羽还真，当然要轮到别人去珍惜了。这还是游戏吗，这还是他最初想要玩的游戏吗，不，只是自己一直认为这是个游戏。

 

请柬红得刺眼，上面的名字更是令他心脏疼痛。他往酒杯了斟了满满一杯酒，坐在请柬旁大口喝起来。有酒滴到了请柬，风天逸擦拭干净，迷迷糊糊间，他把姓名看错了。

 

为什么自己的名字会在上面，他再定睛一看，原来是看错了。他又灌了一口酒，失声笑着。

 

风天逸在做梦。

 

梦里是以前，三年前他第一次见到羽还真时，如果从那时，他真心对羽还真好，不把这当成一场游戏，羽还真会不会回到自己身边。他这才明白，从三年前他就喜欢羽还真，却把自己这份感情当成一场游戏，一场只可能是自己赢的游戏。

 

荒唐又可笑。

 

他睁开眼睛。天亮了。他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睡在地面上，请柬安静躺在桌上，酒杯也是。一切都没变，不是三年前，羽还真是真的要结婚了。

 

他没有打算起来，再一次笑出了声。

 

风天逸没有参加婚礼，这对于羽还真来说是意料之中。他们没有举行婚礼，两人在偌大的酒店宴会厅里吃着东西。这是一场不存在的婚礼，羽还真只邀请了风天逸一人。

 

雪飞霜举起高脚杯：“祝我新婚快乐。”

 

羽还真笑着和她碰杯。雪飞霜问道：“什么时候走？”

 

羽还真咽下酒，说：“明天。”

 

由始至终，他都没办法真正放下风天逸。或许这是最好的办法，让风天逸知道自己过得很好，结婚了，也离开了。

 

他举杯对着空气，不知道是敬谁。

 

风天逸在隔天收到了辞职信，他同意了羽还真的离职。羽还真乘坐飞机，再一次离开了这座城市。而风天逸的抽屉里，安静放着一张红得刺眼的请柬。

 

三年后。风天逸见到了雪飞霜，雪飞霜挽着一个陌生男人，还叫着老公。他不顾礼仪，走上前去，问道：“你和羽还真离婚了吗？”

 

雪飞霜和那个男人对视了一眼，便让男人先回去，自己则和风天逸找了一家露天咖啡厅。

 

阳光正好，他们坐在椅子上，风天逸满心疑惑，只待雪飞霜一一解开。雪飞霜喝了一口咖啡才慢悠悠说：“他叫向从灵，是我的丈夫。我没有和还真结婚，那是一场不存在的婚礼。”

 

“我和还真也从来不是男女朋友关系。我和他的确相识在欧洲，那时候还真很不开心，我也正失恋，于是就和他结伴游欧洲。”

 

“我看得出来，他很喜欢你。欧洲那么多个国家，羽还真每到一个国家，就会提起你。比如威尼斯，他就会说当初有机会和你一起来公干的，可惜到后面，你选了其他人。或者是德国，他会说你喜欢这里的啤酒。”

 

“你没来，可用另一种方式来说，你来了，你就像是陪着还真游欧洲。”

 

“后来，我主动请缨当他女朋友，就为了让你知道，他已经放下你了。”

 

“但我看得出来，他很喜欢你。”

 

风天逸听完这番话，只问了一句：“他在哪？”

 

夕阳西下，他在公园的一处找到了羽还真。羽还真学会了画画，并且每天日落都会出现在这片湖旁。他赶到时，羽还真已经画到了一半。

 

他用最轻的步伐接近羽还真。可哪怕是这样，他还是引起了羽还真的注意。羽还真从画布前抬起头看他，道：“好久不见。”

 

“我试过找你。”风天逸站在他身边，说，“大海捞针，我找不到你。”

 

“你见到雪飞霜了，是吗？”

 

“我看到她了，也看到她的丈夫了。”

 

“郎才女貌，是不是比我和她在一起还般配？”

 

“为什么要骗我。”

 

风天逸低声问道。羽还真手一停，又沾了沾颜料：“我总要学会一些东西的。”

 

他说不出放下两个字。风天逸看着他的画：“当年是我太过幼稚，我做错了很多事情，你能不能——”

 

他的话被羽还真打断：“不能。”他涂了几笔，“都过去了，不要再提了。”

 

相隔三年，他有很多话想说，而真正说出口的只有一句：“我很想你。”

 

羽还真看向风天逸，很长很长叹了一声：“风天逸，人一生只可以喜欢一个人一次，今生我喜欢过你了。”他继续说，“人要向前看，未来有人等着你。只不过这个人，不是我。”

 

风天逸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话了。羽还真继续画画，说道：“走吧，再不走，我就把你画进去了。”

 

风天逸动也不动：“那你画吧。”

 

羽还真摇摇头：“我不想。”他轻声说，“该走啦。”

 

他很慢很慢转过身，连离开也那么慢。风天逸觉得脚被灌了铅，每一步都这样重，都这样慢。每离开一寸，他就觉得空气稀薄一分。

 

他忽然转过身，问道：“有没有可能做朋友？”

 

羽还真却只是说道：“走吧。”

 

他再次转过身，离开了公园。雪飞霜从不远处走过来，看了眼他的画，说道：“画展还有一周就开始了。”

 

羽还真笑着说：“帮我多加一幅画进去吧。我还有几天就要离开这里了，这回不会再回来了。”

 

雪飞霜点点头，答应了。

 

画展是在一周后开始的，风天逸收到了雪飞霜的邀请。因为是羽还真的画展，所以他去了。画很漂亮，他不懂这些艺术，只知道这些画很漂亮。

 

他最终停留在一幅画面前。是一周前，他见到羽还真那一刻。画里是那片湖的风光，还有自己的背影。

 

风天逸能认出来。

 

风天逸依稀能听见当时羽还真说不想把自己画进画里。

 

他想碰一碰这幅画，却只能这样静静地看着。过了很久，他才轻声说了一句

 

“又说不想画我，结果我还是在里面。”

 

“骗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