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森

OOC属于我，他们属于彼此。

大乔客串一下，引路人设定，魔道名门继承人。

（上）

4

铠没有杀了露娜，他的剑就在半空中，最终还是落下了。露娜的不反抗让他很失望，他夺过露娜的剑。

 

剑上沾了不少泥土，露娜还是改不掉那个习惯。

 

“小妹，很久以前我就跟你说过，剑不能拖着。”他说，“如果你足够强大，就请用这把剑，杀了我。”

 

铠将剑递给露娜，希望露娜会接过剑，与他一战。然而露娜动也不动，目光落在泛着寒光的剑上，她说道，“哥哥——”

 

有很多话堵在露娜的喉咙，争先恐后想要蹦出来，却又在快要说出来时，被狠狠压了下去。她或许是很喜欢铠，可她并不想告诉铠。

 

那样会暴露自己的弱点，尤其是在这个时候。

 

那把泛着寒光的剑，被铠无情折断了。那一刻露娜甚至以为，铠折断的不是剑，而是她这些年来藏在骨血里的梦。

 

有什么东西碎了，在静谧的夜中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 

露娜反应过来才知道，发出声响的是那把剑。铠将断剑扔在地上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村庄。

 

月光映照在剑上。露娜蹲下来，细长的手指抚摸过断剑。

 

泪滴在剑身上。

 

露娜想，她真恨铠，可她也真爱铠。

 

爱到不愿拔剑，爱到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，爱到她发誓一定要找到铠。

5

露娜匆匆用冷水洗了把脸，又再次踏上了征途。

 

距离那个夜晚，已经过了五年。

 

她在家族的庇护下成长了，而铠则是彻底离开了村庄。那个夜晚像是噩梦，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刻在露娜的骨血里。

 

午夜梦回时，她能梦到已经远走他乡的兄长。银发被仔细扎了起来，他面容俊朗，手中执着属于他的剑。

 

一切像是回到了那个午后。

 

夏风掠过树叶，蝉在鸣叫，一切都是那么安静。

 

她缠着铠，非要让铠教她。偶尔有大胆时，她会跳上铠的背，让铠背着她走。铠没有反驳，静静背着她。炽热的躯体贴在一起，露娜靠在兄长的背上，说着关于村庄的事。

 

铠永远在听，他很少说话。有时露娜会认为背着自己的是一块石头。

 

露娜的头发很容易乱，通常训练结束后，头发便散乱得不成样子。长风拂过，发丝在空中飞舞。铠摇摇头，让露娜坐下来，而他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根皮筋。

 

“该剪了。”铠帮她扎头发，将发丝拢在手中，“改天让母亲帮你。”

 

“我的都该剪，那哥哥的更该了。”露娜想回过头去看他，可头发被铠握在手里，她无法动，“或者，等会我也给你扎起来，好不好？”

 

“别动。”铠的放轻了动作，生怕扯疼露娜，“我不需要。”

 

头发扎好，他转身而去，没有再多一句话。

 

露娜总觉得时间还很长，她还可以陪在兄长身边很久很久，因此不急在这一时。

 

不曾想他们的命运这么快就改变了。

 

冬季的长风刮得人喊疼。露娜走了很久，才凭着一盏灯笼找到了大乔的住所。

 

江东魔道名门的继承人，一定能帮她找到哥哥。

 

她叩门，没人回应，再叩，还是没人回应。露娜觉得奇怪，刚想推门而入，门却自动开了。里头有些昏暗，几乎连路都要瞧不清。月光照不进来，令露娜有些慌张。

 

有人来了，提着一盏灯笼，映亮了眼前道路。

 

灯笼泛着幽蓝的光。那人将灯笼高挂，灯光便映亮了四周。

 

大乔笑得温柔，请她坐下，随后说道，“魔道家族的人是稀客。”她的手搭在木桌上，轻轻问了一句，“寻人？”

 

露娜只觉得惊讶，她甚至一句话都没说，便被眼前人看穿了。大乔没继续说下去，只是给她倒了一盏茶。露娜沉默了一会，这才说道，“寻人，我的兄长。”

 

茶盏递到眼前，大乔问道，“我知道你的兄长是谁，我也知道他在哪里。”大乔的声音有些缥缈，“魔道的疯狂，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了的。”

 

“魔道的疯狂？”从未有人跟露娜提起这件事，她有些怔了，“那是什么？”

 

“那是会把人逼疯的东西。魔道家族里都会有人染上的，那个人，通常是继承人。”她目光意味深长，“你是继承人，而你却没有染上疯狂，那么是谁，替你承受了呢？”

 

“哥哥……吗？”她沉默了好一会，无法消化这个事实，“可是哥哥杀了我的家人，那也是他的家人啊。”

 

“没人能克制疯狂，那是他的宿命，他的折磨。”大乔话语还是那么轻柔，“你没死在他的剑下，他真疼你。

 

大乔继续说下去，柔弱无骨的手抚摸着案台上的纸张，“想杀人的念头在脑海中流窜，而他潜意识里知道，你是他的小妹，有些东西，是能暂时压制疯狂的。”

 

露娜有些颤抖，她只觉得连神经都在细细颤着。回溯那个夜晚，铠站在月下，脸甚至比月光还要苍白，拿着剑的手用了十分的力，青筋暴起，他眼底血丝，像杀人狂魔，却还是没有对露娜下手。

 

露娜笑了，却比哭还要悲凉，“哥哥真的很傻。”

 

大乔只是叹息，“有的东西，是注定的。可有的东西，是岁月刻在骨子里的，比注定的，要更狂热。”

 

露娜目光的坚定更深了，“我的哥哥在哪？”

 

大乔提笔沾饱了墨，却迟迟没有下笔，“这需要一样东西来交换。”

 

墨珠滴在墨砚里，像是断了线的珠子，也像是千百个人的泪。露娜问道，“你想要什么？”

 

大乔看着她，眼底里是闪烁的光，“那一半的断剑。”

 

露娜一直带着断剑，她想有一日找到哥哥，要用这半块断剑和他来个了断。可如今却要用一半来交换铠的下落。

 

露娜毫不犹豫答应了，眼下找到铠才是重中之重。

 

她取出半块断剑，放在木桌上，往大乔方向推去。大乔见她这样爽快，便在白纸上写下两个字。

 

“长城？”露娜接过白纸，墨水还未干，顺着笔划流下来，“长城这样长，我哥哥是在哪？”

 

“你知道花木兰吗？”大乔抛出一个问题，笑着看她，“是她救了你哥哥。”

 

花木兰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，长城护卫军里唯一的一位女子，死守长城，任凭再苦再累都不离去。

 

她点了点头，说道，“多谢。”

 

随后便大步离去。

 

灯光依旧。断剑在灯光下诉说着什么。

 

大乔的手覆盖在断剑上，倾听它的话语。她阖着眸，最终一笑。

6

大漠孤烟直，长河落日圆。

 

露娜走了很久，才来到了长城脚下。

 

仿佛与兄长只隔一步。

 

她想走上去，却被人拦了下来。那些人说陌生人不能进去，露娜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，说道，“我是来找人的。”

 

那人却很坚决，“找谁都不行，让他出来找你。”

 

露娜急了，想推开他们，却被死死拦着。不是夜晚，存在剑刃里的魔力得不到最大的发挥，她没有胜算。

 

有人从里面匆匆掠过，粉红色的头发，穿着守卫军的服饰，左看右看都是个女子。

 

一个名字在她脑海里浮现。

 

露娜冲着那人的背影喊道，“花木兰。”

 

花木兰回过头，冲露娜挑了挑眉，“认得我啊？”她手中拿着一个苹果，这是大漠里来之不易的水果，“你是？”

 

露娜说道，“我来找我兄长，是你救了我兄长，对吗？”

 

花木兰咬了一口苹果，那清脆的声音馋得守卫咽口水。花木兰往她方向走去，口齿不清，“你兄长——？”她打量了一下露娜，眉目间似乎有几分熟悉，“铠！铠是你的兄长对不对？”

 

对于这个名字，露娜很陌生。

 

她并不知道铠是谁。她皱了皱眉，说道，“铠？”

 

花木兰又咬了一口苹果，“铠啊，是我给他取的名字。他和你一样，也是银发，只是人啊冰冷冷的，不爱说话。”

 

听到这形容，熟悉的身躯浮现在她的眼前，“对，他是我的兄长。”

 

花木兰冲那些人抬抬头。那人将她放了进来，花木兰等她走进自己，露娜闻见一股子苹果清香，“你哥哥在守岗呢，也夜幕降临了，才能见他。”花木兰边走边说，“说实话，我第一次见见到他时，还以为他是个死人，他居然连名字都记不清。”

 

夜幕降临了。

 

往事历历在目，她倒有些近乡情怯了。

 

腰间别着家族的剑，手中握着半块断剑。花木兰领着她来到了长城顶上，铠背对着她，穿着一身铠甲。

 

花木兰识趣地走了，还顺带赶走了百里俩兄弟。

 

月光映照在他们身上。

 

她仿佛回到了从前很多个夜晚。

 

仿佛只要铠一回头，一切就能回到最初，他们能一同回到村子里，而露娜还能趴在铠的背上撒娇。

 

叫着他哥哥，又或者听着他叫自己小妹。

 

露娜的手腕有些颤抖。她如今总算强大到可以对付很多人，哪怕再来八个盗贼十个盗贼她也能轻易解决。

 

可她怎么就弄丢了自己的哥哥呢。

 

月光下的背影很硬朗。铠甲在月光的映照下反射着光。铠的头发还是那么长，而这回他用一根皮筋将它扎了起来。

 

露娜眼眶泛红，眼底有一片水光。她冲着背影颤声道，“我终于找到你了。”

 

铠缓缓回头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