循此苦旅,以达繁星。
OOC注意,三无,瞎写,慎入。
谁能相信我用了十五分钟去换lof模板,又一直在听《张大仙你是妖怪吧》,听着听着发现不对劲,难怪我一直卡卡卡。
没办法一下子全写出来,开个系列吧。
至于填坑,咳咳……别闹。
1
铅云低垂,像是压在人的心尖上,压得死死的,让人透不过一口气来方才罢休。早些时候下过一场雪,不大不小,只压断了一根树枝,发出了清脆的声响。
周遭万般寂静,这样寒冷的冬日,是没人愿意从温暖的屋子里出来的。
当然除了一人,那就是羽还真。
他穿得厚实,裹得像个粽子,身后背着一个竹筐,走起路来都困难。全副武装好后,他踏过满地的雪,推开了清风苑的门。
今儿个的天气是入冬以来最冷的。瞧瞧这天,怕是晚一些还会在下起雪。羽还真只觉得呼吸间都被冻着了,即便他包裹得这样严实,还是被北风钻了空子,贴在温热的肌肤上,冻得他一个劲地抖。
清风苑的木门一推开,撞上的却是一双担忧的眼。
来的人是易茯苓,一路赶来,披风和肩上沾了不少雪。她眼底满是担忧,瞧见了羽还真,这才稍稍放下心来。紧接着她抓着羽还真的胳膊,语气软软的,像是在劝,“你瞧这个天,是要刮大风和下雪的,要是命不好,遇上了危险怎么办。还真,要不别去了。”
羽还真却笑道,“没事,我去了那么多回,早就熟门熟路了,很快就能回来。”
易茯苓跟在他后头,仍在苦口婆心劝着,“你也知道你去了那么多次,次次都找不见,何必还要去呢。”她又有些像是在埋怨着谁,“他就是在耍你,根本没有这东西,害你一遍一遍跑,不要命似的。”
“秋季时几趟你心没底啊?其中有一趟还摔了,手臂被石头划了一道口子,疼得你一张脸都皱起来了。”
“还有一趟险些把干粮都耗尽了,差点回不来了。要不是我瞧着不对,去山上找你,你能活下来吗?”
“还真,你这不要命了呀。”
她的话像是一片片沉重的云,往羽还真心上压,压得他放慢了步伐,最终停在了与易茯苓相隔几步的空地上。
随着她说的每一句话,往事如潮水般涌入心头。
秋季多雨,山石滑湿,鲜少有人登山。
除了羽还真,他背着竹筐,穿着蓑衣,像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,往山上走去。
他的手不太好使了,用不上多少力。这是怎么造成的,羽还真有些记不得清了。往事如雾,飘飘渺渺散在空中,抓不住也看不清。
雾遮了他的眼,教他看不清眼前的路,也想不起从前走过的每一步。
但唯独有些事,却是想忘也忘不掉的。
像是融在他的血脉里,刻在他的白骨上,死亡是他忘却前尘往事唯一的方法。可他不敢死,倒也不是胆小,有的事都能做出来,又怎么能称得上胆小呢。
他依旧住在清风苑。有太阳时,他便坐在石凳上晒太阳。这儿很静,除了易茯苓,基本没人来。
易茯苓有时会来陪他说说话,说得滔滔不绝,一壶茶有一半都落在了她的肚子里。说来说去,他们都没有提过一个人,像是心照不宣的把那个名字留在了心底。
“是我的错。”
羽还真经常会说这句话。
和易茯苓有一搭没一搭聊天时,他会目不转睛望着一碧如洗的天,云卷云舒,风中掺了不少花香,催得人昏昏欲睡。
他说是我的错。
易茯苓也不放在心上,自顾自给他倒了一盏茶,没说什么,陪他看着天。每回易茯苓总觉得他要说些什么,却发觉他由始至终只说了这四个字。
大概是羽还真昼夜都在想这件事,因此总会说这四个字。
易茯苓听过不少催人落泪的戏,也看过不少生离死别的话本,却远远没有羽还真这一句,更能逼她落泪。
她红着眼眶,喉咙仿佛被什么堵着,想说很多话,却半天也吐不出一句来。
最终只剩一声极小的叹息,随着风飘散,她寻不回来,也不想去寻。
有人说清风苑是变相的牢,囚着羽族的叛徒。
羽皇变着法子折磨他,逼着他去找什么花什么果。其实那些都是编出来的,要的就是让羽还真过不上好日子。
他们有些说对了,有些没说对。
没人逼着他,是他自愿的。
每每踏上那座山时,他都会想,当时的风天逸就在这,背着一双机械制的翅膀,仿佛能翱翔天际,实际却摔得很惨,还得撑着不让人知道。
这是从前风天逸告诉他的。
在多久之前,羽还真有些忘了。
他又看不清躲在雾后的是什么,却能清晰听到有些漏出来的声音。
2
“陛下,就这翅膀,飞不了多远的。”
“多嘴。本皇叫你来,就是想让你看看要改何处。”
初春的天气很好,昨夜下了一场暴雨,所以今日的天空湛蓝湛蓝的,像是他们眼底的那一抹蓝,却又比不上风天逸的万分之一。
羽还真看着眼前的机械翅膀,有些零件不牢固,松松散散的,拎起来时还能清楚听见金属相碰撞的声响。
他放下翅膀,忧心忡忡地说道,“陛下要是佩戴这样的翅膀飞行,估计不出一两里路,铁定就会摔下来。”
他每说一个字,风天逸脸色便不好看一分。直到后面,他说完了,抬头去看风天逸,才知道了一些事,“陛下你不会……已经……?”
风天逸咳了两声,板着一张脸,“闭嘴。让你来造翅膀,谁让你问这么多的,小心本皇把你困在清风苑,饿你一天。”
困清风苑倒没什么,他从星辰阁出来时,也被风天逸困在了清风苑,好吃好喝,还有各式各样的机关可以研究。羽还真回溯起那段时光,那时的他总觉得是遇上了什么贵人,没想到是羽皇,不过的的确确也是个贵人。
只是饿一天这对于羽还真来说已经比得上鞭刑了,甚至比易茯苓受的鞭刑还残忍。他皱着一张脸,多多少少有些委屈。
风天逸承认,他看不得这副表情。
只因每每看了,都会心软作罢。
于是他软和了语气,继续说下去,“给你一个月时间,够不够?”
见风天逸岔开了话题,羽还真便知自己安全了。他笑了起来,看起来傻呵呵的,“半个月,半个月就够了。”
瞧他信心满满的模样,风天逸也放下心来。
二人相继走出小木屋。风天逸走得较为快,羽还真则在后头琢磨怎么改良翅膀。
风天逸停了脚步,头也不回地说道,“祁阳宫留了一份糕点。”他仿佛能感受到听了这句话的羽还真会露出什么表情,于是他笑了,慢悠悠加上最后三个字,“给你的。”
说完这话,他加快步伐。身后传来奔跑的声音,还有羽还真那句,“陛下等等我。”
有时候钓羽还真,只需要一盘糕点。
风天逸笑他傻,一盘糕点就能收买,要是换作别人,也是一盘糕点吗?
彼时羽还真满手糕点碎,唇边也沾了不少,吃得不亦乐乎,忘了形象这一说。他就这一口茶把糕点吞进肚子,露出满满的微笑,这才回答起风天逸的话。
“只有陛下才能收买我。”
他说得很严肃,眼底闪烁着光,像是夏夜里的星辰。
风天逸也没说什么,只让人又多上了一盘糕点。
羽还真果真只用了半个月,一幅崭新的翅膀出现在了风天逸的面前。金属在日光下散发着光泽,风天逸爱不释手,立即拉着羽还真往山上去。
一边走他一边说道,“没人跟本皇来过这。”他说得很慢,一字一句,像糅合了许多感情,变得复杂,“你是本皇信任的人。”
羽还真的心上涌起一股暖流,缓慢地,向四肢蔓延开来。
很少有人信他。打小没了母亲,府中众人看不上他,交了些最末的粗活重活给他做。如果没有雪飞霜,那他的日子便是苦上加苦,有了雪飞霜,也只不过多了一抹甜。
羽还真极其容易满足,一抹甜就够了,一颗糖也够了。
因此一句信任,也够了。
他走在风天逸身后,踏过每一块他踏过的石头,走过他走的路。
羽还真眉梢眼角含着一丝笑意,“我会一直,陪着陛下的。直到陛下百年的那一天,我才会随着陛下离去。”
有些人,很容易当真。
那个人不仅是羽还真,更是风天逸。
“本皇没什么交心的朋友,雨瞳木等人,谈得上是得力助手,却不是交心好友。”风天逸走着走着,又说
“那么,我是吗?”羽还真凑上去,一双眼里闪烁着期待
“不是。”风天逸像是溺在了他的眼底,过好半天才想起来回答,“你怎么会是呢。”
“我以为陛下信我,我就会是陛下的知心好友。”羽还真眼底的光渐渐暗了下去,他笑道,“不过没关系,能当陛下得力助手,将会是我的荣幸。”
他们来到一处,风天逸停下脚步。
有那么一瞬,羽还真以为伸手便能碰到飘在半空的云与风。
云淡风轻,时光仿佛都慢了下来。林深处有鸟啼,风里有草木的味道。
他能想象风天逸独自一人站在这里的时候,向天行点额礼,希望能就此翱翔于天际,却次次都失败。
羽还真想替他造更好的翅膀,想快些展翼,想与他一同翱翔于天际。
最终他说道。
“我会一直陪着陛下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