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森

循此苦旅,以达繁星。

【逸真】万重山(六)

OOC注意,三无,瞎写,慎入。


如果不出意外,那就是下章完结。终于要完结了,再开太长的就剁手好了。逼着自己更新太痛苦了。


(一) (二) (三) (四) (五)


后来他不再纠结羽还真的生死。只要羽还真还肯出现在他的梦境里,只要羽还真还能让他见上一面,他就把这当作是好消息。

 

远方没有传来任何消息,依旧是一场空。又轻又薄的纸张被他捏在手里,虚晃得不真实。上头仍是写着无果二字,没有半点关于羽还真的消息。

 

他早该习惯的。可偏偏过了那么久,看到那草草两个字,心脏还是会抽痛。他把思念寄托在梦里,把希望寄托在纸上,日日盼着那人回来,又或是关于羽还真下落的消息跃然纸上。可偏偏什么都没有,他苦等了几乎一年,除了这几场不真实的梦,其他什么都没等来。

 

雪下了一夜。他刚从第六场梦中醒来。人族的新春佳节就要来临,易茯苓别提有多兴奋。风天逸看得出来她思念人族,却又不放心风天逸如今的身体状况,便不将思念说出口,守在风天逸身旁。

 

易茯苓很好,是真的很好。她很照顾风天逸,又很听风刃的话,与所有人相处得都很好。风天逸极其感谢她,无以为报,又不能娶她为妻,只能竭尽所能,给了她无忧无虑的生活,至少是他认为的无忧无虑。

 

易茯苓喜欢什么,风天逸都会去找来,这份看似爱情的对待引起了很多人注意。有些人会趁着风天逸不注意,私底下叫易茯苓羽后娘娘。

 

可风天逸越对易茯苓好,易茯苓心中就越过意不去。躲又躲不开,避也不能避。秘密像是实体化,在他们中间划开一道沟壑。至少易茯苓是这般处境,过不去也无法后退。

 

她是真的后悔了。一开始就不该找到那本古籍,更不该做出这种事。她每日都在自责,转眼间便憔悴了很多。

 

风天逸醒来时看见她气色不好,很是疑惑,以为是他昏睡的这段时日,有人对易茯苓做出了什么不敬之事。又或是言语之间冲撞了易茯苓,使她伤心难过。

 

易茯苓递过一碟糕点,絮絮叨叨这几日的事。她声音很轻,动作神态刻意避开风天逸。她一心想逃离,可惜风天逸没有半点察觉。

 

“你看上去很不好。”风天逸接过瓷碟,再三犹豫下终于开口询问,“这几日怎么了?”

 

“没什么,不过是风雪大了些,我受不得这份寒,病了几日。”易茯苓指尖颤抖,揪着衣裙,拼命压下就要说出口的话,“太医瞧过了,也开了药,不用担心。”

 

“想来你是不习惯。”风天逸咬了一口桂花糕,“羽还真最初也不习惯,病了好几日。冷得一张脸发青,哆哆嗦嗦躲在被子里,嫌药苦,打死也不喝,真是能气死人。”

 

“还真一向就喜欢甜食,你拿一块糖或者一碟糕点同他换,绝对有效。”想到这里,易茯苓笑了出来,眼底却是藏不住的忧,“这回他又同你说了什么?”

 

“没什么,不过是闲谈几句,如同前几场梦。”风天逸放下糕点,揉了揉指腹的碎末,“他们还是没有一点线索,一丁点也没有。”

 

“总有一日。”易茯苓神态不自然,她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来压着那个秘密,“你要相信他不会就这样丢下你的。”

 

她这样一说,风天逸便想起了那一日。雪飞霜死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羽还真,一面也没有。听他们说羽还真应该在清风苑里哀悼亡人。一想到雪飞霜是怎样死的,风天逸这一颗叫嚣着想要见他的心,也被迫安静下来。

 

他想着羽还真虽然伤心难过,但总会想通想透,会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。他耐下性子等羽还真,等他来找自己。可这一等,就是七日。挡在他眼前的种种不能见的理由都被他撇开,他疾步向清风苑走去。

 

这一去他才知道,羽还真早就走了。他不信羽还真就这么走了,在清风苑等了两天,才算是接受了这个事实。他刚回寝宫没多久,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,又往清风苑去。

 

跟在风天逸身边的侍者那时一直陪着风天逸。很多年以后他回忆起这件事,对风天逸的评价只有三个字:不要命。

 

这羽皇两天不合眼,茶饭不思的,好容易回到了寝宫,本以为能安安稳稳睡上一觉,却连门也没踏进,又回到了清风苑。

 

这清风苑究竟是对羽皇有多大的吸引力。侍者不敢抱怨,只好跟着风天逸又往清风苑去。风天逸心里虽然很急,却又不想把清风苑翻得一团乱。只好迫使自己冷静地一点点翻找,结果什么都没找到。

 

后来侍者才知道,风天逸想找的,不过是告别的话。但他什么都没找到,哪怕是一张纸条也没有。羽还真是不告而别的。

 

这件事像是一根刺,死死地刺在风天逸心里,用尽法子都拔不走。如今过了这样久,再回想起来,也仍是刺痛。

 

风天逸结束了回忆,发现易茯苓正在看着他,这才意识到方才自己出神了。他干笑一声,又捻起桂花糕送入口中。

 

12

“我数了数,只剩最后一次了。”

 

易茯苓长叹一声。一想到梦境即将结束,真相昭然若揭,风天逸又是否能承受得住。一桩桩一件件压在她的心上,越来越沉重。

 

“待他做完了梦,就是时候回到朝堂了。”风刃摸着琴弦,神色淡漠,“他是南羽都的羽皇,是不会为了所爱之人病入膏肓的,这点你知道,而且还很清楚。”

 

“我只是想保他一命,无论他是什么身份,我都要救他。”易茯苓垂着眉眼,末了又说道,“他是个人。身份再尊贵也好,也是个人。他也有喜欢的人,也会为了那人心慌急躁,也会欢喜,也会悲伤。”

 

“我要感谢你找到了那本书,救了他的命。”风刃话锋一转,不再接着易茯苓的话,“事成之后,你会怎么样?”

 

“我会在这待一会,确保他没事后,再回人族。”易茯苓面无表情,“但我想,他不可能没有事。”

 

“要藏好了。”风刃再一次提醒她,面上是笑,眼底警告意味浓重,“多谢易姑娘了。”

 

一听这话,易茯苓便起身走了。只剩最后一次了,不久后就会真相大白了,风天逸啊风天逸,你又会作何感想呢。

 

易茯苓一路走着,寒冷透过她的衣物,直达心脏。就这么安稳的过了三天,风天逸满怀期待,想着又可以再一次梦到羽还真了。

 

这一回是在清风苑,熟悉的地方。他在庭院中没有看到羽还真,因此焦急万分,连忙穿过庭院,往屋子里去。见到羽还真的那一刻他悬挂着的心才放了下来,他还以为这次羽还真不会出现,那么这场梦,对于他来说就是噩梦一场。

 

羽还真坐在桌子前,文房四宝摆放得整整齐齐。他正低头写着什么,没有要抬头和风天逸对话的意思。风天逸站在桌子前,问道,“你在写什么?”

 

“给你的。”羽还真收了尾,把毛笔放好,“那天你找遍清风苑,不就是想找到这个吗?”

 

墨还没干透。风天逸小心翼翼拿了起来。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不认字了,上头写了什么他一点儿也看不懂。直到他看了第三遍,才知道这是一封关于告别的书信。

 

他眼睛从纸上挪到羽还真身上。羽还真仍是坐着,带着笑意看风天逸。风天逸拧着眉,神色严肃,“你给我这个,是什么意思?”

 

羽还真敲了敲桌子,道,“告别。你上次嫌我不告而别,我怕下一次也嫌我,所以还是要写好告别书信的。”

 

风天逸一听告别这两个字,神色凝重了几分,语气也拔高了,“你要去哪?”

 

羽还真摇了摇头,没有说话。他站起身来,绕过风天逸,往门外走去。风天逸急了,想拉着羽还真,却发现手穿过了他的身体。他根本碰不到羽还真。

 

羽还真越走越远,风天逸也越来越急,他试图跟羽还真说话,可那人就像听不到他声音似的。最终他消失在了清风苑。清风苑里又只剩下风天逸一人,一如从前。

 

他喊着羽还真的名字,从梦里惊醒。侍者入门,神色紧张,又叫来太医。风天逸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如此紧张,一问才知道,这场梦他只做了一天一夜。

 

风天逸还沉浸在方才的梦里,他一见易茯苓,也不顾不得人多,一把拉着易茯苓的手,道,“他说他要走了。他给了我一封信……上,上面写着后会有期。”

 

易茯苓神情悲伤,她拍了拍风天逸的手,“没事的,或许只是想弥补当初不告而别的……的事情吧。”

 

她其实明白,没有了,最后一场梦也没有了。羽还真这回没有再次不告而别,易茯苓不知是该感谢还是该伤心。风天逸的心脏像是被揪着,透不过气。

 

“我一定还会梦到他的。”他喃喃着这句话,松开了手

 

“那只是一场梦,你不能当真的。”易茯苓见他这样,也跟着慌了,“七场梦,你要知足。”

 

“真的也好,假的也好。只要能见到他,就好。”风天逸给出了这样的回答

 

可他再也没有梦到羽还真。一连十五日,他都没有梦到羽还真。人族春节已经过完了,易茯苓却因为风天逸如今的状况,一点欣喜也没有。

 

风天逸变得沉默寡言,时不时就想睡觉。他仍然相信能梦到羽还真,不是今天就是明天。他始终相信着羽还真不会再一次离开他。

 

然而什么都没有,做的梦七七八八,没有一样是关于羽还真。这和他大病之前很像,恶性循环,易茯苓清楚的知道。

 

这一次她不会再沉默。她推开那扇门,看见满地的碎片,和无助的风天逸。易茯苓眼含热泪,声线颤抖

 

“我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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