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森

循此苦旅,以达繁星。

【逸真】万重山(三)

OOC注意,三无,瞎写,慎入。


今天把狼3看了,这篇是我用身体里最后一点糖分造成的一小块糖。


(一)  (二)


05

彼此心意想通,这场梦境也到了终点。和上次一样,风天逸刚要有所动作,就听见羽还真跟他说回去吧,他又陷入一片黑暗。

 

他再度睁开双眼,发现床榻旁站着三四位太医,起初他们皱着眉头,再看见风天逸睁开眼后,这才长舒一口气,转身走向不远处的风刃。

 

易茯苓也在,她站在风刃身边,仔细听着太医说话。风天逸或是隔得太远,又或是大病初愈,听得不太仔细,只知道言谈间不过什么受寒,又或是邪寒入肺,又开了两三副药。一听又是药,风天逸有些无力,再这样下去,他就要成为了十足十的药罐子了。

 

又过了一会儿,风天逸再往那边看去时,只见易茯苓眉眼一弯,说了一句话,说完便往床榻边过来。她停在风天逸床边,打量着风天逸的血气,又同他说了这几日发生的事。

 

风天逸这才知道,他这一梦,便是三天。他昏迷了三天,发热不断,太医也在床边守了三日,与太医同在的,还有易茯苓。

 

梦中不过寥寥几句话,原来醒来已三日。他不由得想这或许压根不是病,又或是入了骨的相思病。易茯苓还在说这几日风刃和她如何如何急,而风天逸的思绪早已跑到了九重天外。他在想下一回梦见羽还真,会不会又病上几日。

 

几日换几刻,这也着实不划算。风天逸在心中打着算盘,应当世上几刻,梦中几日才对。他不仅怨起安排这场梦境的人,并期待着下一次梦见羽还真。

 

他又有几日下不了床,他自认为病已好全,可风刃就是拦着他,还让身侧的侍者轮番盯着他。就连最后的缝隙也被风刃毫不留情地堵上了,他只好极不情愿地躺在床上,日日等着易茯苓带来趣闻。

 

这日易茯苓才说了第三条趣闻,正是兴起时,却被风天逸打断了。原来是风天逸想起了那场梦,自那日后,他已有三日不曾梦见羽还真,心里像是被打了个结,硌得慌。再三犹豫下,他又同易茯苓提起了这件事。

 

“我又梦到他了。”风天逸忽然打断易茯苓,她有些怔,停下了说话,打算倾听,“他容貌没变,这回我看的一清二楚。庭院大雪,夜色如水,就好似他接走雪飞霜的那个晚上。”

 

“这才分别多久,你希望他变成什么样,是满布皱纹,又或是苍老十岁。”易茯苓忍不住说了一句,却又听见他后来说的那句,面色一僵,半会儿也只说了一句,“都过去了。”

 

“我不知他是否已经放下往事,至少在梦里,他已经原谅了我。”风天逸却没有预期中的那样,而更像是卸下了心中的大石块,“总有一日,总有一日我会找到他。不再只是梦里相聚,我会牵着他的手,再把霜城灯会从头逛到尾。”

 

“会有那么一日的。”易茯苓恢复了笑意,不过一会儿,又皱起眉头,“只是不知他如今在何处,九州茫茫,哪怕要找,也定是要找上好几年。”

 

“他说,他就在山的后面。可能是一重山,或是十重山,也可能是万重山。”风天逸极力忆起那梦里的点点滴滴,随后叹道,“九州的山这样多,谁又知道他在哪一座的身后。”

 

易茯苓表情微微一变,像是要让他开心些,“别想这些了,总会找到的。既然他肯入梦来,你往后再慢慢问就是了。”

 

风天逸也不再说什么,而是听易茯苓继续说着这几日的趣闻。只是易茯苓兴致不如之前高涨,只待了一小会儿,便称身体不适,与人回去了。

 

回了住处,她屏退了所有的侍者,独留一人在寝殿。只见她从暗处取出一个小匣子,用钥匙打开了小匣子,从里面拿出一本书,喃喃道,“万重山,万重山……”她翻开那册无名书,目光落在一处,长叹一声,“万重山就在此处,可你不能知道,不能知道。”

 

“倘若你要知道了,不知会做什么,我不能让你知道,谁也不能。来日你怨我也好,怪我也罢,我如此,不过是为了保你一命。”

 

“风天逸。”她一寸寸抚摸着书,“对不住了。”

 

说完这话,她重新把书放进小匣子里,又藏回了暗处。装作不知情的模样,叫侍者奉茶。

 

06

大雪漫天,将庭院景物覆盖,只剩无边无际的白。

 

风天逸的母亲素来喜欢花,羽宫左处特别拨了一块地,用来种植梅花,而右处则种满了桃花,各庭院里也载满了花。待到午时,大雪已停了。风天逸挂念羽还真,这几日来都不曾梦到,使他心里慌得很。

 

易茯苓提议陪他出去走走,得到了风刃的首肯,他又再一次被包成了粽子模样。虽是不雅观,可至少保暖,如今眼下风天逸的身体最要紧。

 

上次受寒后的晕厥可吓坏了众人。可现如今风天逸生龙活虎,甚至连咳嗽都不见,也算是让风刃放心了。因此特地批了,让易茯苓陪他出去走走。易茯苓不让人跟着,与风天逸一路往那边走。

 

他一边走一边看,易茯苓知他不是为了梅花。风天逸哪有闲情雅致,自易茯苓认识他以来,就知道他这人是绝对没有赏花观景的闲情雅致,此次出来,不过是为了探一探羽还真的故居——清风苑。

 

清风苑偏远,与成片的梅花挨得近。风天逸不肯说是去看清风苑,所以才说要去看梅花。可如今梅花就在眼前,大雪覆盖着,露出一点红来,美则美矣,只是入不了风天逸的眼。只因那人的眼早就粘在了不远处清风苑上。

 

易茯苓一早就猜到他的心思,便与他说道,“倘若要想去看,就去吧。自他走后,你不让任何人去打扫,便丢弃了清风苑。”她走向清风苑,“里面各样的摆设肯定还和他走之前一模一样,缅怀故人也好,心血来潮也罢,不如进去看看。”

 

她不等风天逸答应,便推开了那扇门。清风苑的门不上锁,也算是从前风天逸给羽还真的自由,但凡出了什么事,他便可以来找风天逸。可多数都是风天逸去找他,带着各式各样蹩脚的借口。

 

旁人一听就知道风天逸是特意来看羽还真的,可只有羽还真不知道,还傻傻的相信他说的各种借口。大门被推开,回忆如潮水涌上心头,目光所到之处,都仿佛有一双虚幻的人,重复着他和羽还真做过的事。

 

就算没有这些虚幻的人,他也绝不会忘记和羽还真的点点滴滴。都过去太久了,他一步步走得很慢,像是极不舍走完这条路。

 

易茯苓乖乖跟在他身后,没有说一句话。他停在树下石桌前,忽然开口说道,“那时我曾和他在这树下,我拿着机枢所著的机关书,来看他。”

 

易茯苓听着他的回忆,也跟着说,“我知道,他自小崇拜机枢,能让他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,定是用了很多很多书来换的。”

 

风天逸拂去桌上白雪,忽的动作一顿,双目失神,声音压得很低,“他会不会把这一切都忘了。”

 

易茯苓将他往屋内里走,说道,“待你找到他了,把他接回羽宫,闲暇时刻便可来这处追忆过去,那时你便知道,他有没有忘了。”

 

木门被推开,他看到了满是尘灰的房间。他不嫌这些尘灰污垢,而是笑道,“一样也没变,还是和那时一样。”

 

“你不让人来打扫,不就是为了保全这些么?”易茯苓在一旁说道,“我知道的。”

 

“原来真的藏不住。”他站在一处,道,“我本以为我这些小心思能瞒天过海。”

 

“你只能瞒一个人,就是还真。”易茯苓继续说着,“只是找到了他,就不要再瞒了。”

 

二人待到傍晚,风天逸才依依不舍回去。这觉极不安稳,窗外像是下起了大雨,可他一想,这冬日哪有大雨。带着满肚子的疑惑,他昏睡过去。

 

睁眼醒来时是在清风苑,他们站在廊下,羽还真站在他身侧。他们好像刚刚跑过来,像是为了躲避这场措不及防的雨,袖口衣角都沾上了不少的雨水。风天逸不顾得衣物黏在皮肤上的不适,而是转身打量羽还真。

 

“这场雨很不及时。”羽还真对上他的眼,慢慢笑开了,“你给我的机关书,还好没湿。”

 

风天逸看着四周,今儿个才来清风苑,如今便梦到了,难不成真的有什么隐喻。他记得这时,他不知第几次用蹩脚的送书借口来看羽还真,不巧下了大雨,二人躲在廊下避雨。风天逸明明可以让侍者来接自己回去,他却没那么做,而是理直气壮说雨太大,他心疼那些侍者。

 

正巧有一声雷,倒吓了他一跳。羽还真生怕他有什么闪失,却听见他说要大发慈悲留在这陪羽还真,怕羽还真不中用,会被区区雷鸣吓坏。

 

可刚刚被吓到的人,明明是他吧。

 

如今场景一模一样,身侧人不变,笑不变,就好似回到了那时。除了风天逸清楚这是一场梦,再美好也是一场梦。可他喜欢这场梦,不仅是这一场,而是有羽还真的每一场。

 

天空忽响一声雷鸣。风天逸清了清嗓子,对身侧的人说道,“本皇大发慈悲,就留在这陪你,怕你不中用,被吓坏了就没人帮本皇造机关了。”

 

羽还真看着他,笑着慢悠悠开口,“好,那我就多谢羽皇陛下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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