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森

循此苦旅,以达繁星。

【逸真】春秋与天地

OOC注意,三无,瞎写,慎入。


“坟前没有花,容我拨开沙土,用眼泪种些吧。长埋是你吗,何以未讲一声就撇下我,回答吧。”


BGM:化蝶-胡鸿钧。


0


远处是山水,坟旁栽着一棵树,阴影笼罩在坟墓上。


春日风光好,郁郁葱葱一片,却不见半点花色。


没有花,一片花瓣也没有。


起风了。有人踏风而来,鞋被泥土弄脏了一点,踩过枯枝烂叶时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声响。


他提着一坛酒,春风拂过世间万物,拂动他发丝与衣角。


酒是醇香绵长,不烈不醉人。这坛酒在地底下埋了五年,他今晨将酒挖出来,随之便带来了这里。每天他都会来一次,山水不改,长风猎猎,他脚下万物依旧如此,就连他自己也是一成不变。


一只雀停在坟上,见有人来了,又急忙扑腾扑腾翅膀飞走了。


他凝视着坟土,久久才笑道,“它是被你吓跑的。”


一坛酒,一人一影,两只酒杯。他各自斟满,也不嫌泥土脏,便坐在了树下。


“五年了。”


他喝过酒,声线有些浑浊。


“如果当初没有和你约定好,我都不知道竟然已经五年了。”


“日月星辰,秋去冬来,年年如此,没有什么不同。”


“为什么会没有花呢,五年了,为什么这一朵花也没有呢?把鸟吓跑就算了,你是不是把花也吓得不敢开了。”


他靠在树干上,明明不会醉的,他却有些看不清眼前的坟了。


墓碑上写的是什么,那是谁的名字。


他偶尔会这样想,像是忘却了往日所有,忘却树下的酒,也忘却了高台明月,万家灯火熄灭时,那摇曳的孤烛。


他眯起眼,这才勉强看清了坟,脸上却变得痒痒的。用手一抹,才发现满手的水痕。


“再饮一杯吧,我有些醉了。”


一饮而尽,坟前那杯酒却一动不动。春风太轻柔,连一只小巧的酒杯也吹不倒。


他走过去,用袖口一点点擦拭墓碑上的尘灰。酒杯便立在他的脚边。待墓碑擦拭干净,他才低头去看那只酒杯,千言万语堵在心口,最终只有一句漏了出来


“你怎么不喝呢?”


1


夜已经深了。


人们陷入了梦乡,风天逸和羽还真却清醒着。


风天逸疾步行走,羽还真提着一盏灯笼跟着他的身后,他想让风天逸慢一些,可他却畏惧这位年轻的羽皇,到底没说出口。明月高挂,星辰点缀,他们爬上高台,一览南羽都的风采。


高台是很久以前建成的,为了观察战事,如今天下太平,此处便也荒废了。前几天风天逸想一睹高台,便跟羽还真约定晚上来这。


万家灯火已熄灭,只剩一片黑暗。南羽都笼罩在一片阴影里,月光也照不亮。周遭最明亮的,就数羽还真手中的灯笼。他将灯笼举高了一些,想让风天逸看清前方的路和景物,可无论风天逸怎么看,都看不清什么。


可他却还是很傲气地说道,“这是本皇的南羽都。”


灯笼上描着精美画像,羽还真在他看风景时,便看着灯笼上的画,不仅有些看入神了。待风天逸说话时,他才反应过来,应和道,“对对对,是陛下的南羽都。”


风天逸手扶着高台栏杆,月光落在他的身上,和烛火相映照。他沉默了一会,才问道,“你喜欢吗?”


羽还真听他这样一问,怔了怔,“这是我的家乡,我当然喜欢了。”


风天逸的嘴张了张,却没有说话。他其实想问点别的,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。来日方长,有些话今日不说,往日总会有机会说出口的,不急在这一时。北风呼啸,云层盖过月光,不久便下起了雪。


灯笼里的烛火摇曳起来,像是扛不住这猛烈的北风,随时都可能熄灭。羽还真生怕烛火熄灭,便没有光照着他们归去了,于是急忙说道,“陛下,起风了,等会烛火被熄灭,就看不着路了,会摔的,还是快回去吧。”


话音刚落,烛火被北风无情扑灭,周遭暗了下来,羽还真一时连风天逸在哪都看不见了。他放下灯笼,伸手去找风天逸。一只手牵着他,声音从黑暗里传来,“怕什么,本皇牵着你走,就不会摔了。”


风天逸的手心干燥温暖,呼啸的北风也遮不去他手心的温度。肌肤相碰,温度像是融进血中,一路流上心头。


这一牵,一路上便没有放过。高台离祁阳宫有一段距离,离清风苑则更远了。二人站在祁阳宫门口,宫门灯火映亮道路,手还是牵着的,这一路下来,风天逸都不曾松开。


即便到了明亮处,他仍是不想松开。


如果你喜欢南羽都,那么你会不会也喜欢我。


这是他在高台上想问的话,他们并肩站了多久,风天逸就想了多久。直到月光被云遮挡,直到烛火被扑灭,他仍旧是没有问出口。


牵上羽还真手的那一刻,风天逸清醒幸好是黑夜,谁也看不见他眼底是什么情绪。他不会隐瞒太久,总会有一日,他会把一切告诉羽还真,又或许他能等到羽还真率先开口。


“清风苑那么远,本皇大发慈悲,送你回去吧。”他踌躇了很久,手不舍得放,挽留也说不出口,磨蹭了很久才憋出这样一句话


“从祁阳宫到清风苑,这条路我都熟了,不用陛下送了。”羽还真笑道,“夜深了,陛下回去吧。”


“那……”他松开手,手掌心里还存着属于羽还真的温度,像是烙印,刻在他的手掌心,“给灯笼换根蜡烛就回去吧。”


灯笼重新亮了起来,映亮他衣裳。羽还真提着灯笼,向他告别后,便迈着步伐往清风苑走去。


他确实喜欢南羽都,不仅仅是因为这是他的家乡,更因为,那是风天逸的南羽都,是他的天下,而自己由始至终,都在他的天下里。


只要不离开南羽都,他就像是永远都和风天逸在一处。


无论他是深山老林,还是在闹市街头,他都在风天逸的南羽都里,在风天逸的天下里。


这就够了。羽还真自小便不贪心,母亲死后,他只求能活着,所以雪凛对他怎么样都好,羽还真都能忍下。雪飞霜有时同情他,给羽还真送一些他喜欢的小玩意儿,又或者送上几本书、几件衣裳。


羽还真把她当亲姐姐,世上待他好的人实在太少,于是几件零碎小玩意儿、几本书、几件衣裳便可以打开他的心。


更何况对方是风天逸。羽还真有时觉得很幸运,能待在风天逸跟前,能日日见他,能与他说上几句话,还能像刚才一般和他单独相处。


因此他便不再多求什么,只要风天逸好,雪飞霜好,便什么都好了。


他笑着往清风苑走去。


灯火映照在他的脚下,将影子拉得长。


夜更深了。


有雪在下,飘飘洒洒,落满羽宫的每一处。


2


他抓了一把鱼食,站在桥上往河里扔。


春困夏乏秋无力,尤其是温柔似水的春风一拂过,更催人入眠。羽还真倚在桥栏上,手中鱼食滑落进河里,有鱼来争,羽还真撑着眼皮看几条肥硕的鱼争夺鱼食,百般无聊的等着风天逸。


他们来此处已经五天,该看的风天逸都看了,该商议的风天逸也都商议了,明日便要启程回羽宫了。于是昨夜他同羽还真说,“不如本皇腾出一天,专门看看此处风光山水,你陪本皇如何?”


风天逸让他站在桥上等一会,自己随后便来。于是羽还真向小贩讨要了一把鱼食,便开始站在桥上喂鱼等风天逸。羽还真本以为会有一行人跟着风天逸,没想到只有他一个,就连雨瞳木等人也没跟来。


风天逸从桥头走来,手上拿着一个糖人,是鸟雀模样。他将其中一个递给,说道,“尝尝,这儿的糖人到处都是,看着新鲜。”


他咳了咳,把后半句“你不是最喜欢吃甜食吗”给咽回肚子里。羽还真舔了一口,他最喜欢吃的就是甜食,只要不开心了,便吃各式各样的糕点。雨瞳木曾亲眼见他一口气吃了四碟糕点,雨瞳木虽说也爱吃,但也不像羽还真那样,活脱一个饿死鬼投胎的模样。


当日他便跟风天逸说起这件事,风天逸面上不起波澜,很轻淡地回了一句,“他爱吃你就让御膳房做多一些,往清风苑送去。”


如此,便再也没说什么。


待他回过神,羽还真已经快把糖人吃完。风天逸皱着眉,“慢点吃,谁跟你抢了。”


羽还真含着糖人,说话含糊不清,“太……太好吃。”


他脸上有些肉,一看就很好捏。风天逸不再看羽还真,只怕自己会忍不住捏向他的脸。他们走在桥上,风天逸忽然说道,“今夜有灯会,我打算去看看。”


一提灯会,羽还真眼底满是羡慕,“真好,我还没去过灯会呢。”


雪凛从不让他凑热闹,羽还真也听话,不偷溜出去,因此南羽都的灯会,他是一个也没见过。


风天逸走了一会,才决定开口,“不如你,同我一块吧。雨瞳木他们对灯会本就不喜欢,难得你没见过,我便开恩让你看看。”


他满脸都是笑,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,“谢公子。”


由于身份,他们隐藏了称呼。风天逸觉得公子少爷这些称呼令他不惯,便说道,“叫我风天逸。”


他还从未听过羽还真这样叫他,羽还真开口闭口都是陛下。


羽还真有些别扭,“陛……”他看向风天逸,急急改口,“风……天逸。”


风天逸点点头,往集市走去。


树枝上开着花,他们走在热闹的集市上,远处花香顺着春风而来。待到夜里,这处会挂满五彩灯笼,人们会走在街道上,或者与家人,或是与友人,或者与心上人。


那么他和风天逸,也不过是主仆吧。


主仆也挺好,至少还能陪他逛灯会,羽还真从来就很容易满足。他咬了一口糖人,把翅膀给咬了下来。


羽还真忘了看,忘了看这一路上,压根没有一家是做糖人的。


风天逸看着他笑嘻嘻的模样,便觉得很多事情都是值得的,他从不后悔。


当晚的灯火像是要映亮黑夜,街道比白日的集市还热闹,胭脂水粉和花香混合在一起,女人们在挑选好看的饰品与脂粉。


羽还真避开一个行色匆匆的女子,他招了招手,“陛……”他意识到不对,又改口,“风天逸。”


那头的风天逸付了钱,把东西藏在袖口里,朝他走来,“这是什么?”


“章子。”羽还真看起眼前的章子,“就是……”他抬手,做了一个印在书上的模样,“这儿帮刻名字。”


“你喜欢?”风天逸瞧着摆出来的石料,“我有更好的石料。”


“我倒想刻一个,当做纪念吧。”羽还真摸着光滑的石料,说道,“麻烦,刻一个羽还真吧。”


“风天逸。”风天逸看了小贩好一会,才说道


“他的意思是,也帮他刻一个。”羽还真看着小贩迷茫的眼神,连忙解释


风天逸握紧袖口里的东西。


那是他买给羽还真的,是同心结。小贩口齿伶俐,说只要把它送给心上人,就能在一起。


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风天逸居然信了,于是买了两个,一个给自己,一个打算给羽还真。只是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时间与地点,现在就给,会不会太过匆忙了些。他藏好同心结,没有说出口。


章子很快刻好了,小贩把它们放在手心里,说道,“左边是风天逸,右边是羽还真,一共是三两。”


风天逸快速夺过右边的章子,再掏钱付了。羽还真有些怔,他接过左边的,问道,“好像那个才是我的。” 


风天逸把它放好,说道,“你不是要纪念吗?交换了才有意思。”


羽还真小声说道,“那我拿着陛下的名字,是不是有点不太好。”


风天逸负手而立,一副傲气,“谁说不好?”


羽还真便不再说话了,把章子放好后,二人又往前走去。 


有几个人疾步往前奔去,嘴中还念念有词,“放烟火咯,放烟火咯。”


羽还真想凑凑热闹,一脸欣喜,“有烟火,我们去看看吧。”


他走得很快,风天逸再一次牵着他的手。


时隔四个月,他再次牵到了羽还真的手,软软的,他不想放开。


烟火是在河边放,一个接一个,在天空炸开,仿佛一道网。


羽还真隔着衣料抚摸那块章子,风天逸三个字,一笔一划,刻在的是他的心上。


4


羽还真不知从哪里学来一个酿酒的方法。


收集好了凋谢的桃花,便要酿桃花酒。风天逸打赌肯定失败,而羽还真却信心满满。


羽还真执意要把酒埋在深山老林里,说是可以吸收天地日月精华,就会更好喝了。


埋酒的那一日风天逸也去了,他仍旧是不好看这坛酒,于是说道,“本皇同你打赌,这酒一定不好喝。”


羽还真用铲子挖土,满是信心,“不可能,到时候陛下别来喝我的酒。”


风天逸急了,说道,“五年后,你把它挖出来,到时候本皇铁定不喝。”


羽还真笑道,“五年就五年,输了陛下就要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

5


“他们什么时候会攻进南羽都?”


“最迟是秋末。”


“能挡吗?”


“以目前的兵力来说,很难。”


“他很喜欢机关,所以桌上、架子上都摆满了机关书。你能不能派人护送他离开南羽都,去霜城找机枢,拜师学艺。”


“陛下……这……”


“本皇一死又有何妨呢,只是这不是他该受的苦,不是他该看见的东西,本皇想他好好的。”


他说,“永远都要好好的。”


同心结,他还没送出去,这样也好,没必要送了。很多话,也没必要说了


秋季的雨水变得越发多了,成日都在下雨。羽还真倚在窗边,手中拿着一册书。他看着看着,忽然被雨声吸引,于是目光从书册上挪开,定格在风景上。雨水顺着瓦片流下来,形成雨幕。


他从怀中掏出章子,仔细看着风天逸这三个字。指尖抚摸着凹槽,眼底盛着笑。


有人闯进来,一身戎装,“陛下说让你去霜城找机枢学习机关术,即刻出发。”


羽还真有些愣了,“这……陛下从未跟我提过。”


那人眼底一片冰冷,“即刻出发。”


有宫女替他收拾好了细软,将机关术一本本塞进包袱里。马车在宫外候着,他由始至终都没有看见风天逸。


马车行出去好几里路,离羽宫越来越远,羽还真整个人还是怔的,只知道握着手中的章子,寻求心安。


有几人路过他的马车,忧心忡忡,“这一战,南羽都怕是要保不住了。”


羽还真一听,心跳得更快,“什么战,什么保不住,他们在说什么。”


马蹄哒哒,在空旷的街道上发出清脆的声响。南羽都不似从前热闹,他早该发现的。那人说道,“这不是你该管的。”


“我要回去。”羽还真欲要下马车


“这不是你该管的。”那人伸手拦他,仍是冷着一张脸,重复着那句话


“那什么是我可以管的?”羽还真对上他的眼


“学好机关术,活下去。”


秋雨更大了。


羽还真不知道前方的路平不平坦,也不知道要去往何处,可他已在路上。


风天逸见都未见他,问也不曾问过,便将他推了出来。


羽还真捏着章子,指腹青白。


5


“陛下,陛下——”


他站在一片废墟中,身旁是易茯苓。


听闻噩耗,他不顾一切从霜城赶回来,看见了这样的景象。


昔日的羽宫成了废墟,高台坍塌,什么都没了。


易茯苓是机枢的女儿,他们相处了四个月,她也算善解人意,偶尔能哄羽还真开心,也曾安慰开导他。


她不放心羽还真,便跟随着回来,却看到这样一片废墟。自小她听说过南羽都,羽族人民赖以生存的家乡,此刻却被石块覆盖,再不见半点生气。


羽还真站在南羽都,却再也不是风天逸的天下。


他深知风天逸的心性,就算死,他也不会离开南羽都,不会离开羽宫。于是他确定好地方,便寻找起来。


他跪在废墟中,徒手搬开石块,尸体遍地,没有一具是风天逸。一来二去,他的十指被粗糙的石块磨伤了不少,血肉模糊,痛楚蔓延在血液里。


最清晰的并不是伤口传来的,而是他觉得此生再也见不到风天逸了。


为什么要把自己推出来,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。他每搬走一块石头,就会这样想。他只想待在风天逸的身边,只想待在他的天下里,陪他共生死,很难吗?


“陛下,陛下。”他红着眼,声线沙哑颤抖,“别丢下我。”


别丢下我。


别留我一个人在尘世间。


羽还真从不是个贪心的人。


此刻他只想风天逸活着。


他还能再看上风天逸一眼,能再问问风天逸,为什么要丢下我。


易茯苓走过来想劝他,却被他的那副样子吓着了。


他挖了整整一个白昼。


临近傍晚,南羽都下雪了。


初雪飘洒着落在废墟上,落在他的发间。


他浅白的衣袍脏得不成样子,石块沾上了血迹,他的十指血肉模糊。


磨破一点皮没关系,衣袍脏了也没关系,只要能找到风天逸,什么都没关系。


只要风天逸还活着——


于是他碰到了一只手,不知为什么,他内心最后的希望被扑灭了,就像那晚的灯火,被北风无情扑灭了。


那只手握成拳,手心像是紧紧攥着什么。


羽还真掰开手指,看清他手心里的东西时,便软倒在地上,双目失神。


那是一方章子,和羽还真怀中的那块一模一样,只是字不一样,可羽还真却无比熟悉,因为那是他的名字。


同心结系在他的衣带,两个一起。风天逸早知道送不出去了,所以只能系在衣带上,就当是他和在一起。


他还是丢下羽还真了。


再也不会回来了。


6


他把风天逸埋在深山老林里,也算依山傍水,他最后的归宿。


羽还真吃了很多甜食,一块接一块,塞得他满嘴都是,泪却停不住。


明明只要吃了甜食,他的心情就会好的,可为什么吃再多,他却仍然想哭。他被干涩的糕点噎着了,咳得满脸通红,眼眶被泪充满。


易茯苓想让他跟自己回霜城,羽还真却没有答应,他想陪在风天逸的身边。


他走过一次了,就不会再有下一次了。


永远不会有了。


7


他时常能梦到。


梦到当初的南羽都,繁华的街道,绚丽的烟火,还有活生生的风天逸。


醒来时枕头湿了一片。


他有很多话想跟风天逸说,每日去一次他的坟前,坐着说上好一会的话。


五年期限已到,他挖出那坛酒,很好喝,他不禁笑了,“明明就很好喝。”


于是他带到坟前,和风天逸分享。


临走前,他额头抵着墓碑,“我不会再走了,我会永远陪在你身旁。”


“世间万物不及一个你,我哪也不去了。”


“陛下,陪我喝一杯吧。”


风将酒杯吹到,他却笑了。


“陛下喝了我的酒,就要答应我一件事啊,别忘了那个约定。”


“让我想想,你能答应我什么呢?”


他眼底泛着水光,却是笑着的,“别走过那个桥,再等等我。”


“别再丢下我一个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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