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森

OOC注意，三无，瞎写，慎入。

我怀疑这个脑洞又会变得很长。

00

其实大家都一样，风天逸不会发光，并不完美，也没有很特别。

 

在他喝下第五杯酒后，忽然想通想透。风天逸是个很普通的人，性格普通，家底普通，经历也普通，普通到丢进人群中，也不会有人注意到。

 

可自己偏偏，偏偏认为他是中心，是轻柔的月光，又或者是灼热的阳光。倘若这些都不是，那么他至少也该是道光，一道照亮了自己世界的光。

 

他年少时期是这样认为，毕业后是这样认为，工作后也是这样认为，甚至在这五杯酒之前，他仍然是这样认为的。

 

可惜他被一层又一层的迷雾遮挡了眼睛，直到不久前，他才拨开迷雾。

 

原来自己的世界并不是黑暗，而他也不是唯一的一束光。只是自己为了衬托他，所以把熄灭了所有的灯光，只剩下他这一道。

 

而他却不只是照在自己身上。

01

喝咖啡这一习惯忽然在班上风靡起来。班上分为好几类，有一类是靠咖啡提神学习的，有一类则是靠咖啡提神打游戏的，而有一类是跟风的。

 

风天逸属于最后那一类。

 

当他犹豫了十分钟，终于从货架上取下那罐速溶咖啡开始，他就彻底爱上了咖啡的味道。羽还真是一点儿也不理解的，他是班里的另类，不爱喝咖啡，也从不熬夜。到点就睡觉，到点就起床，准时准点，从不让人操心。

 

他是老师和家长眼中的好孩子，班上的人对他都不错，虽然有些人不太喜欢他，可羽还真到底从未惹过他们，因此他们不好发作，只好不理不睬。

 

围着羽还真的同学几乎都是学习成绩中上等的，日日都是一本又一本练习册，一道又一道题目，一个又一个问题。

 

除了风天逸，他是个例外。

 

风天逸不属于顽皮捣蛋的那一类，也不从和小混混们走在一起。他不迟到早退，也不捉弄女同学，也不在课堂上大吵大闹，影响课堂纪律。可他没有求知欲，总是很懒懒散散，成绩虽然说不上特别差，但也好不到那儿去。

 

放眼整个班上，就他和羽还真关系最好。两个人像是亲兄弟一样，甚至还有些……暧昧。幸好那时候没人会想到这一点，男生沉迷女生，女生沉迷男生，谁也不会花时间去讨论两个男生是不是有暧昧这一点。

 

所谓春困秋乏，一到了春天，人们都昏昏欲睡。风天逸也不例外，他顶着黑眼圈，在语文课上频频点头。

 

羽还真坐在他的后面，看见他就要爬在桌子上，连忙戳了戳他的背后。风天逸一个激灵，连忙清醒过来。也顾不得是不是下课，下意识便转过头来。

 

语文老师把书往桌上一放，敲了敲黑板，咳了几声，示意风天逸不要开小差。风天逸略带歉意看了眼老师，又盯着书上的字出神了。

 

直到放学羽还真才提起这件事。他们并肩往家走，他们住在同一个小区，四舍五入也算是缘分，这是羽还真从前想到的。

 

“你又晚上喝咖啡了？”羽还真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，“早叫你不要再喝咖啡了，早起早睡不好吗？”

 

“你要是尝一次，你也不会忘记的。”风天逸越说越兴奋，“喝完以后完全不想睡觉，感觉能做十套数学卷子！”

 

“你倒是做呀。”羽还真白了他一眼，“你又不通宵学习，又不通宵打游戏，不知道你喝咖啡来做什么，简直是自虐。”

 

“你不明白的。”风天逸一时语塞，支支吾吾地说着，“你……你不会明白的。”

 

这段路本身也不长，二人话题结束后沉默了三分之一的路程。羽还真在心底有些内疚，他不该这样的，虽然知道明天还会走这段路，但他也算是浪费了这三分之一的路程。他本该可以和风天逸聊些别的，不该是沉默。

 

羽还真不喜欢沉默，沉默能让人窒息，至少能让羽还真窒息。明明存了一肚子的话，仿佛一张口就都涌出来，可偏偏没人开口。羽还真也没有选择去当开口的那一个，只好把这些再次收在了心底。

 

他看着水泥地，有些闷闷不乐。下次吧，下次再弥补今日的沉默吧。

 

其实他打心底喜欢这段日子，但他始终搞不清楚自己是喜欢这段日子，还是喜欢陪着自己的人。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，他认为自己还是直的，身旁总是围着那么多的女生，她们清清秀秀，笑起来很好看。

 

可至今为止，也没见他对谁动过心。

 

难不成，他真的被风天逸掰弯了。他看着一成不变的桌子，觉得应该添上一杯咖啡。

 

一杯冒着热气、香喷喷的，和风天逸那杯差不多的咖啡。

 

02

他在超市买了一罐咖啡。

 

他猜测应该是风天逸买的那一罐。他和风天逸一样，犹豫不决了十分钟。最终咬咬牙，从货架上把它拿了下来。

 

付款的时候他看见风天逸和一个女生在约会。这是个美好的周六，难得的温暖，适合把心上人约出来，两人牵着手，又或是保持着暧昧。

 

风天逸显然很懂，所以他那么做了，只是那人不是羽还真，从来就不会是羽还真。女生和风天逸保持着距离，这么一看，大概是还没在一起，只不过是风天逸想追人家。透过那一层洗不干净的玻璃，他勉强看清了女生的长相。

 

嗯，是挺好看的。放在班上，那个女生应该很受欢迎。可惜羽还真八卦听得少，所以认不出来那个女生是谁。

 

女生大概是想买一瓶饮料，他们正朝着超市走来。收银员把咖啡和其他食品放进塑料袋，递给羽还真。

 

羽还真抓起袋子就跑。明明见面也不会尴尬，他们这个年纪和其他人约会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，可羽还真就是想躲。想躲得远远的，可又想看他们进行到了哪一步，还会不会发展下去。

 

他当然没有那么做，他永远不会那么做。羽还真把头压得很低，挤在人群中，隔着一个人，与风天逸擦肩而过。

 

当晚他就失眠了。那一罐咖啡原封不动摆在桌子上，羽还真没有拆封，更没有冲泡。可他就是失眠了，辗转反侧，迟迟无法入睡。他认为很奇怪，他从来不会这样，实在是想不通。羽还真呈大字躺在床上，一闭眼就是风天逸和女生的约会，也不知道顺不顺利……

 

这还是羽还真近些年来第一次失眠，几乎是睁眼到天亮。仿佛刚闭上眼，闹钟铃声就响了起来。

 

这一点儿也不好受。他揉着太阳穴，企图能把痛和困意揉走。羽还真的早餐很普通，鸡蛋包子豆浆，清晨的阳光没那么晒，很舒服。他走在路上，咬了一口包子，喝了一口豆浆，连走路都比平时慢了很多。

 

他刚走出小区门口没多远，就听见后面传来一阵跑步的声音，紧接着被人勾着肩膀，突如其来的勾肩搭背使他有些站不稳。

 

羽还真压根就不用去想是谁，百分百是风天逸。风天逸勾着他的肩膀，衣服散发着洗衣液的味道，大概是刚收下来的。

 

很好闻。羽还真第一个念头是这个。第二个念头是那个女生是不是也觉得风天逸的衬衫好闻。她可以名正言顺靠在风天逸的肩膀，可以抱着风天逸，可以感受他所有的温柔。她可以得到很多，多到让羽还真有点小小的嫉妒。

 

那一瞬羽还真有些慌张，他不该有这种情绪才对。他应该替风天逸开心，十来岁的年纪，就该交个女朋友。

 

“你今天怎么出门那么晚？”风天逸看了眼手表，问道，“平常这个时候，你都快走到校门了吧。”

 

“起晚了。”羽还真想起昨夜的失眠，更不舒服了，“看书看太晚了，睡得比较晚。”

 

羽还真隐瞒了失眠的原因，倘若告诉眼前这人，他指不定会怎么笑自己，又或者该自恋了。所以他选了个最常见的借口，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傻。

 

“怎么睡那么晚？”风天逸皱着眉，凑得更近了，“你从来不会睡那么晚的。”

 

“我一时忘了时间。”他离得太近了。羽还真觉得心在打鼓，敲着胸腔，一下又一下，“下次不会了，肯定不会了。”

 

不会再为你失眠了，也不会再梦到你了。

 

他们度过了一个很平凡的早上，除了羽还真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睡过去。他很困，困到没有心情去理那些题目和问题，他只想睡觉。

 

风天逸看得出来，所以每个想要靠近的羽还真，并有所意图的人，都被风天逸婉言请走了。羽还真还奇怪，怎么一个早上过去，都没人过来找他问问题。

 

他们并肩回家。风天逸让他回家好好睡个觉，他到点会去叫羽还真起床。羽还真心里总觉得怪怪的，风天逸这边那么关心自己，另一边和那个女生约会。

 

他走得很慢，故意将这段路拖得很长。直到风天逸终于松口提起那个女生，“你知道吗，我昨天和人约会了。”

 

羽还真很敷衍，“是吗？”

 

风天逸说得很起劲，“我昨天约她出去玩，她人挺好的，长得也好看。哎，就是隔壁班的，你可能也见过。”

 

羽还真显然不太想回答，“我不认识。”

 

风天逸一怔，又道，“你可能——”

 

大概是没睡够，他只觉得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，打断了风天逸的话，“我说了我不认识。”

 

他抛下这句话，往小区的方向跑去，留下不知所措的风天逸。跑了一段路，他才停下脚步。

 

风天逸只不过说了一句那么普通的话，可自己却发了那么大的火。自己究竟怎么了，他完全搞不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