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森

OOC注意，三无，瞎写，慎入。

祝跨年夜玩得开心。我会比每一刻更爱你们。（手动比心

（上）

03

他在躲自己。

 

两个星期后，风天逸终于认识到了这个事实。之所以用了两个星期之久，是因为羽还真的借口总是那么真实。羽还真总是会刻意避开风天逸的时间，起初他是告诉风天逸自己工作时间变动了，不再和他一样，也不需要他送了。

 

直到他今天请假，正巧看见羽还真叼着一片面包，急急忙忙跑出家门时，他才知道羽还真在避开自己。换做平日，风天逸早就去上班了，自然不会遇见羽还真，更不会看见他为了躲避自己连早餐也顾不上吃。

 

一旦认识到这个事实后，风天逸心里又堵又酸，直冒泡泡。他坐在家里想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羽还真，才导致那人拼了命的躲避自己。

 

他和羽还真已经认识了三个月，如今一转眼，冬天过了一大半，今年也要过了。这三个月来，也并没有什么不快，怎么突然就成了今天这副尴尬模样。风天逸绞尽脑汁，也想不出他究竟做了什么。

 

于是他索性不想了，等羽还真回来问个清楚。

 

天黑透时隔壁发出了钥匙声响，风天逸连忙打开门，正巧和羽还真撞了个正面。羽还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，拿着钥匙的手僵在半空中，一时半会连句招呼都说不出来。风天逸靠在墙上看他，问道：“那么晚才下班？”

 

羽还真机械点点头，像是还没反应过来。其实他下班比这要早，只是怕回来撞见风天逸，于是在长椅上又坐了一会。

 

这本是他原来的习惯，可自从遇见风天逸后，他就再也没有这个习惯。风天逸总是和他一同上下班，他已经很少坐在长椅上受着冷风吹了。

 

可最近他又捡回了这个习惯，为了躲开风天逸，他选择在长椅上坐上好一阵子。冷风能把他吹得更清醒，让他不要再对风天逸抱任何希望，那是直男。结冰的湖面上刮来一股寒冷的风，念头也越种越深。

 

他不能祸害人，不能连累人。

 

虽然是坐着的，可羽还真比从前更疲累。拖着疲累的身躯，他回到了家，一路忐忑，还想着会不会遇见风天逸。已经好几日不见了，天气又冷了许多，不知他过得怎么样。

 

这么想着，他走到了门前。钥匙才刚掏出来，他便听见隔壁的门打开了，紧接着，他看见了风天逸。许久不见，如今的再次见面显得有些尴尬，羽还真说不出一句话，僵在原地。

 

风天逸本想单刀直入，直接问他是不是在躲自己。可看着羽还真，他又问不出口了，只好临时转移了话题：“你最近好像很忙。”

 

羽还真死机的大脑慢慢恢复运转，也立即找了个最通用的借口：“是啊，年底事情很多。”他扯出一个笑，故作轻松，“你知道的，年底的事情是最多的，各种总结和报表，会忙死人的。”

 

风天逸没有笑，直勾勾看着他。在他的注视下，羽还真收敛尴尬的笑容，感觉鸡皮疙瘩一点点起来了。风天逸问道：“不请我进去坐一会吗？”

 

羽还真心跳紧缩，像是下一刻就要停止跳动了。他拼命压制着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一样：“我最近太忙了，晚餐都是在外面解决的，没有饭给你蹭了。”

 

风天逸轻轻摇头：“我只是想坐坐。”

 

羽还真打算不去看他，一边开着门，一边给他回复：“不……不了吧，太晚了。”

 

风天逸忽然向前一步，羽还真觉得空气都稀薄了几分：“没关系。”

 

他不是傻的。从前不清楚，以为是自己的错，现在交谈了几句他才知道，没有人出错。只是羽还真一人想太多，导致他们越走越远。

 

风天逸就是不想这样，羽还真是他这些年来唯一不想放弃的朋友。他自认为是朋友，认识时间不长，但却是十分重要的朋友。失去他会令自己感到心碎，风天逸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。

 

他总没办法拒绝风天逸。羽还真这样想着，甚至有些绝望。这些年来，再没有人能让羽还真无法拒绝。哪怕是雪飞霜，他都会说出拒绝的话，但为什么对着风天逸，这些话迟迟说不出口。

 

他放弃了。打开了门，让开一条道：“进来吧。”

 

时隔两个星期，他又再一次进到了羽还真的家。就如同再一次敲开了羽还真的心门。风天逸十分庆幸他和羽还真之间距离还没有那么远。他走在羽还真前面，猛然一回头，他对上羽还真的眼。

 

真好，他还没有离羽还真太远。

 

04

羽还真下定决心要离他远一些，但风天逸一周有四五天都会敲开羽还真的门。要么就是找借口赖在他家，要么就是和他一起出去，还劝他不要总是赖在家里。

 

跨年夜很快就到了。

 

前一晚，他们坐在餐厅里。羽还真最近还是坐在长椅上，像是非要冻感冒，这样就有理由拒绝风天逸。要说找理由，他可以找到许多，可每当看到风天逸，他就只会答应。

 

很奇怪。他翻动菜单，感到疑惑。一切仿佛都没有变，雪飞霜还是会时不时到湖边找他，劝他去参加酒会。可自从风天逸出现后，他的世界就没那么简单了。

 

他是同性恋，注定是会为同性动心的，只是他从未想过，那人会是风天逸。几个月前搬来的邻居，是他暗恋对象。喜欢上自己邻居，并且还是直男，这让羽还真哭笑不得，更多的是心酸。他长叹一声，合上了菜单。

 

餐厅是风天逸辛辛苦苦挑选的，人特别多，他提前预定了位置。同事告诉他这里的菜肴味道很好，他第一反应是带羽还真来试试。如今羽还真对着菜单叹气，他总觉得是不是羽还真不喜欢这里的菜，这个念头使他有些紧张。

 

“不喜欢吗？”再三犹豫下，他终于问道，“要真是不喜欢，咱们就换个地方吧。”

 

“没有。”羽还真摇摇头，指腹摩挲着菜单表面，“想想今年快过去了，总有些恍惚和遗憾。又是碌碌无为的一年。”

 

“怎么会，你今年还是做了一个很正确的大事。”风天逸很严肃，仿佛他真的知道羽还真这一年过得怎么样

 

“是什么？”羽还真像是被吸引，凑近了些

 

“那就是认识了我。”画风突变，风天逸笑着说

 

这是个玩笑话，羽还真跟着他笑起来。是的，不得不说，他今年做过最正确、最幸运的事，大概就是认识了风天逸。可喜欢上他，也是最不幸的事。羽还真的笑里藏了百种滋味，没人能尝到。

 

不知不觉，他们提起了明晚的跨年夜。风天逸的意思是要赖着他，和他一起过。而羽还真却不想把这重要的日子留给他，一旦留给他，日后总会不停去回味，便越发难放下了。

 

风天逸唤回了他的思绪：“怎么样，去不去？”

 

羽还真盯着他的眼睛，摇摇头：“不了，我约有人。”

 

他很少约人。风天逸动作一顿，难不成是遇到了什么更心仪的人吗。想到这里，风天逸心头涌上莫名的嫉妒。

 

他们并肩同行。不知为什么，羽还真看见了平常自己坐的长椅。他停下脚步，望着长椅出神。风天逸察觉不对劲，问道：“走累了吗？”

 

羽还真仿佛看见平时坐在那边孤独的自己。是现在的自己，会不会也是往后的自己。孤独坐在长椅上，一日复一日。那个时候，大概风天逸早就找到了真爱，又或是搬走了。像是往鼻子里塞了一大块吸满柠檬汁的海绵，他红了眼眶。

 

幸好这是黑夜，没人能看出他有多难过。羽还真摇摇头：“没什么，从前路过这里时习惯停一下，走吧。”

 

从前习惯停一下，往后也习惯停一下。他们又继续走着，一路上闲谈了许多，兜兜转转，又绕回跨年夜。

 

“那么，你约了谁？”他小心翼翼问着羽还真

 

“普通朋友。”他脸不红心不跳，编织着谎言

 

“去哪？”风天逸不依不饶，追问下去

 

“哪里好看就去哪里。”羽还真给的答案模棱两可

 

还不等风天逸继续问，他们就到家了。道别后，打开各自的家门。

 

跨年夜到了。

 

羽还真拖到很晚才出门，风天逸听见门的声响，心里像是空了一块。风天逸拒绝了一切跨年活动，只要不是和羽还真一起过，他就觉得没什么意思。

 

拖到很晚，他才打算出门散散心。临近十二点，他走到了湖边。路灯下的长椅坐着一个人，靠在椅背上，很是落寞。

 

他认得出来，那人是羽还真。他宁可独自一人过跨年夜，都不肯和自己一起吗。他本想转身就走，可刚走了两三步，却又闭着眼睛，像是拿他没办法似的转身走到了他的身边。

 

羽还真抬起头，看见了风天逸。风天逸坐在他身边，问道：“结束了？”

 

他没有回答风天逸的话，而是问道：“你来干什么？”

 

风天逸和他贴得很近，不留缝隙：“我病了。”

 

“那么，现在我陪你去看医生？看样子，急诊吧。”他这样说着，没有起身的打算

 

“我是认真的，我病了。”风天逸比从前更严肃

 

“方便问一下是什么病吗？”纵使他已经那样严肃，可羽还真还是不放在心上

 

风天逸慢悠悠说道：“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，我说同性恋有什么可怕的，又不是传染病。可现在我错了，对于我来说，它就是传染病。”他恨不得立刻牵上羽还真的手，“我病了。”

 

羽还真越听越不对劲，听到最后一句时终于问道：“你疯了吧？”他有些紧张，“别开这种玩笑。”

 

风天逸眼底深情一点点现了出来，这么多天，他总算知道自己是什么感情了：“我不是在开玩笑，我是认真的。”他深呼吸，“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和你一起病的机会？”

 

羽还真皱眉看他：“你根本不知道——”

 

他还没说完，就被风天逸笑着打断了：“我只需要知道一件事，你也只需要知道一件事。”他伸出手，看了眼羽还真，“我喜欢你。”

 

羽还真长叹一声：“你真是疯了。”

 

然而他还是把手放了上去。十指紧扣，两颗心也紧紧贴着。烟花在天空炸开，一朵接着一朵，十二点到了。

 

他们看着烟花，牵着对方的手，坐在长椅上。这或许是最后一次羽还真独自一个人坐在长椅上，他已经不需要了。

 

其实风天逸没说错。今年的春天，的确是很快就到了。

 

这不是一个漫长而又寒冷的冬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