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森

循此苦旅,以达繁星。

【逸真】万重山(五)

OOC注意,三无,瞎写,慎入。


没死,真没死。啊……难产的感觉十分难受。不想走剧情,迫不及待完结。


(一) (二) (三) (四)


09

“千丈河,万重山。河是黄泉水,桥是奈何桥。”

 

风天逸如同失了魂般,来回念叨这句话。易茯苓头一次觉得她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。那个决定治标不治本,她不该给风天逸希望,一点儿也不该。没有人知道羽还真去了哪,没有人知道羽还真是否活着,也没有人知道究竟风天逸做的梦是什么意思。

 

风天逸不知道,风刃不知道,她也不知道。易茯苓听他这样形容梦境,千丈河,万重山,墓碑落叶,每一样都在暗示着死亡。

 

连易茯苓都往那方面去想,风天逸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念头。他不仅想起第一次梦见羽还真的时候,那昏暗的灯盏,似永远走不到头的桥。模糊的四周,阴森森的气氛。都在昭示着他来到了阴曹地府。

 

或许自己不过是濒死时去地府走了一遭,这才遇见了羽还真,想起从前遗憾往事,于是变了梦境,把原本的地府变成了霜城灯会。又或许是羽还真觉得自己命不该绝,便托梦来解开风天逸的心结。

 

从前遗憾的事一点点重新摆在风天逸眼前,让他重新选择。而他把这遗憾的事都给弥补上了,是不是到了最后一件事,羽还真就该走了。

 

羽还真如果还活着,那么他对自己也没了从前那样的恨意,至少还肯入梦来。但羽还真如果死了——

 

他不是第一次怀疑羽还真已经死了。在大病之前他试图寻找羽还真,可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,哪怕就那么一点。什么都没有,永远都是落空。从那时起他就想了无数种羽还真现在的处境。

 

或许羽还真躲在九州的某个地方,在普通的酒肆里当跑堂的。或者羽还真住在深山老林里,想要与世隔绝。也有可能是遇到了什么贵人,做着自己喜欢的机关,就像那时和自己在一起一样。他并不难过,只要羽还真过得好,和谁在一起都是可以的。

 

可随着时日的推近,他的念头一日比一日悲观,最后想到了死亡。就是那时,病痛缠上了他。雨水洗刷着南羽都,洗不掉他根深蒂固的念头。

 

如同一条丑陋的痕迹,死死赖在他心上,任凭再多人说再多话,也无法将它洗刷干净。一日接一日,没有线索,什么都没有,他彻底病倒了。

 

直到那场梦境,像是一颗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。羽还真一言一行就好像在他眼前一样,一点点解开他的心结,让他燃起希望,于是这古怪的病也消退了。

 

可直到那场梦,他又燃起了羽还真或许已经死了这个念头。他有些失魂落魄,坐在清风苑里,眼前是羽还真喜欢的机关书,他一样也没带走。

 

易茯苓张了张嘴,那句他没死却一直说不出来。她不敢再给风天逸任何希望,或许羽还真已经死了。

 

“你总要吃些东西,你还要等他回来呢。”日薄西山,易茯苓终于忍不住,开口催促风天逸回寝宫

 

“他是不是已经死了?”风天逸低着眉眼,像是失了三魂六魄

 

“这——”易茯苓神色一变,她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。最终她轻声说,“别想那么多了。有什么疑问,不如等到下一次梦里再问他,好不好?”

 

“或许已经没有下一场梦了。他让我去千丈河,万重山处找他,那儿不就是阴曹地府吗?”风天逸嗓音低沉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

 

“会有的。”易茯苓回答得很快。回答后她才意识到自己不该这样说,不过还好风天逸没有起疑心,“我的意思是,只要你还想他,他就会出现的。”

 

即便再磕磕绊绊,再离谱,都没有引起风天逸的一丝怀疑。只因如今风天逸心里眼里都是羽还真,其余人说的话大部分都不重要。他草草听了两三个字,点了点头,“但愿如此。”

 

“你说待到上元节时,他会不会去霜城?”风天逸忽然想起不久后的人族春节,便也想起了那年的上元灯会

 

“还真这样爱玩,自然是会去的。”易茯苓笑着,和风天逸走出了清风苑,“再加上还真在梦里不是已经原谅你了吗?他早就不恨你了,或许是被什么绊住了脚,一时不方便回来吧。”

 

“对,他就爱凑这些热闹。”风天逸也露出一丝笑,“他会回来的。”

 

是啊。易茯苓陪着他走,心里也祈祷着,希望上苍能听到,能让羽还真回来。

 

回到风天逸身边来。

 

10

“我瞒不下去了。”

 

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封着口,不把这件事告诉风天逸。可她跟了风天逸这些天,那些秘密就要从心底钻出来,她想要一五一十告诉风天逸。

 

可她不能,夹在中间使她十分痛苦。她与风刃对立而坐,后者显然很冷静。慢悠悠倒了一盏茶,递到易茯苓跟前,像是没有听见她说的话。

 

“你听见了吗,我说我瞒不下去了。”易茯苓有些急,忽视了他递过来的茶

 

“无论如何,你都要瞒下去。”风刃端起茶盏,轻饮了一口,“你我都不想看他再次病倒,再次濒死吧。”

 

“我们一开始就不该给他这些希望。”易茯苓自嘲一笑,“什么心地善良,这才是害了他。”

 

“没有人能救他,那是唯一法子。羽还真是唯一的药,而羽还真下落不明,除了那个办法,你还想到其他的吗?”风刃皱着眉头,“我们没有错,错的是羽还真。不告而别,下落不明。”

 

“没有人是错的。”易茯苓顺着花纹抚摸茶盏,“你我不是,还真也不是。”

 

茶还没喝完,易茯苓就要走了。刚走到门边,她听见风刃的话。半是叮嘱半是警告,“书要藏好,话也要藏好。”易茯苓听不出他的情绪,“茯苓,风天逸就靠你了。”

 

易茯苓的每一步都很沉重,还有几次,还有多久她才可以完全脱身。本以为是心地善良的帮助,却成了锁着自己的牢笼。

 

她从前不忍心看风天逸缠绵病榻,如今不忍心看风天逸数着日子梦羽还真。如果是第一次害死风天逸的是羽还真,那么第二次,将是易茯苓。

 

如果羽还真还在,那么这一切就不会变成这样。呼吸也不会这样沉重,气氛也不会那么压抑,她也不会有这个秘密。沉重的包袱,她就要喘不过气。

 

易茯苓红了眼眶,她很想羽还真,从未这么想过。那个总是叫自己苓姐姐的,发生什么好玩的事儿都来找自己的,心思单纯,笑起来很好看的羽还真。

 

又开始下雪了。易茯苓看着满地的白雪,想着远方的羽还真是不是也看到了这场雪。又或者他那边,是怎样的天气。

 

她又找出了那本书,无名书泛着黄,很有年代感。是人族的书,易茯苓想起那时找到它时有多兴奋,就像沙漠中的旅人找到了泉水,而她终于找到了救风天逸的办法。

 

这时这一回,她分不清是救还是害。易茯苓翻开书,略过那些字,直接看到了那张图。高耸入云端的山峰,一条千丈河。而羽还真,是不是就在这里。

 

“千丈河,万重山,从来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易茯苓自言自语,“可歪打正着,也是常有的事。”

 

“还真啊还真,你好狠的心。成了他的药,却又离他千丈远。逼着我用这个方法保他一命,让他找到你。”

 

“不多了,次数不多了。”

 

她喃喃着合上了书,小心翼翼藏了起来。收敛了心中的情绪,她又成为了那个人,会笑着劝解风天逸的人。

 

风天逸在忐忑不安中迎来了第五场梦。他本来不怀抱任何期待,可当他昏昏沉沉进入梦乡时,他才知道羽还真还在,羽还真还没有死,至少在梦中他还能见到羽还真。

 

他如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孩童,疾步往羽还真身旁走。这一回他们是在星辰阁中见面,他们变成了最初的模样。

 

“羽还真。”他迫不及待问出了那句话,“你是不是死了?”

 

“为什么你会那么想,我说了我在哪,你不相信吗?”羽还真这样问他,“还是你认为我已经死了。”

 

“我找不到你,没有人找得到你,也没有人知道你在哪。茫茫九州,没有一个人知道你的下落。”风天逸很是急躁,“我很担心你。”

 

“我很好。”羽还真试图安抚他,“山上很好看,河水很清澈,我还活着。”

 

“那为什么你从来不彻底告诉我你在哪,让我去找到你,让我陪着你。”风天逸定了定心神,问道,“这样不好吗?”

 

“还没到时候,风天逸,你要学等。”羽还真笑道,“南羽都怎么样?下雪了吗?”

 

“经常在下雪。你知道南羽都的,冷起来连房子也像是冰窖。”

 

“我知道,我经常睡不好。我还着了风寒,可难受了。”

 

“我不是已经给你送去了被褥吗?还是最暖最暖的那一床,你该感谢我。”

 

“那么我在这儿多谢羽皇陛下了。”

 

羽还真佯装客套的行了礼,露出一双笑着的眼睛。风天逸就这样看着他,起初是笑的,最后又慢慢收敛了起来。只剩下一声好似叹息般的话

 

“我很想你。”

 

“是真的很想你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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