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森

循此苦旅,以达繁星。

【逸真】万重山(二)


OOC注意,三无,瞎写,慎入。



我这回真的是闭着眼睛瞎写了。不太靠谱的脑洞,想到什么写什么。最后,祝我日更。


(上)

 

03

从混沌至清明,于易茯苓来说,大概过了数百年那样久。风天逸昏迷了七天后,在一个下着薄雪的傍晚,睁开了眼。太医轮番诊断,又开了新的方子,都道有救了。

 

风天逸熬了过来,这病怕是要好了。一时间羽宫上下欣喜一片,侍者捧着药材去煎成一碗乌黑色的药。自风天逸昏迷后,易茯苓才发觉度日如年,如今总算等来了风天逸这古怪病的好转。

 

无人不欣喜,易茯苓还因此眼含热泪,喜极而泣。除了风天逸,他睁开眼后看见发蓝的帐顶,便知已从梦中清醒,已和羽还真分别。这场梦太快,感觉只是一眨眼。冰糖葫芦还没吃完,羽还真写了什么他也没看见,花灯集会还没逛完,河灯飘去了哪他也没看见,羽还真的手他还没牵够。

 

梦境的最后画面风天逸记得很清楚,是羽还真隔着面具笑了。他的笑总是那么有感染力,从清澈的眸子里迸发出来,让人感到异常的温暖。他大抵是最温暖的,风天逸不再否认这个念头。

 

没人接着诗的下一句,但对方都心知肚明。像是无法再抑制,他伸出手抚摸那副面具,就像是抚摸着羽还真的脸。这是他多想做的一件事,既然是梦,不如就让他荒唐一次。

 

他刚想摘下来,却听见羽还真让他回去吧。于是他眼前一黑,再次醒来,眼前是发蓝的帐顶。他最终还是醒了,身旁的声音他皆不想听,人们喜极而泣,奔走相告。

 

易茯苓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,坐在床沿。风天逸由人扶起来,靠着喝药。离那场梦过了三天,风天逸不再昏迷,也不再吐血,气色有所好转。

 

“太医说,你很快就会好了。”易茯苓舀了一勺,喂风天逸喝了下去。眼底是遮不住的欣喜,“这病来得突然,折磨你如此久,如今总算是要好了。”

 

“我梦到他了。这一场梦太真实了。”风天逸把手举起,像是想要抚摸什么,“那年上元灯会,小桥河边,面具河灯,一样不落。”

 

“你只是太想他了。”易茯苓又喂了一勺,手有些颤抖。如今他想起羽还真,对这病来说无非是火上添油,可想念是无法抵挡的,易茯苓无力的知道,“偏你从来不承认,他走后,我就再也没听见你提起他。”

 

“从前压着,是气他不告而别,气他杳无音信,气他决绝,毫不留情。”几日不开口,使他声线有些沙哑,“如今再次提及,缘由很简单,不过是想他了。想到无法隐藏,也不想再隐藏了。”

 

“倘若他知道,定会很感动的。”易茯苓一想起往日旧事,尽是笑意,“他向来心思单纯。从前因你一句话,还以为你真的怨他恨他,竟不吃下饭睡不着觉。”

 

“他就是个小傻子。”风天逸忽的笑了。却又因一个念头,将笑意收敛了。他询问易茯苓,“他还恨我吗?”

 

纵使做了这样一场痴人梦,风天逸还是不能确定羽还真如今还恨不恨自己。这场梦因自己而起,与远在他乡的羽还真毫无半分关系。

 

易茯苓又喂了他一勺。药味苦涩,让风天逸皱起了眉。易茯苓听他这样问自己,怔了怔,半响才回话,“当初你是迫不得已才伤了雪飞霜,换做是谁,也都会如此的。”

 

风天逸心中像是空了一块,“如果他不恨我了,为什么不肯回来,为什么不肯回南羽都,回羽宫,回——”他胸口一窒,艰难地说出那句话,“回到我身边。”

 

碗已见底,药已喝尽。易茯苓把碗放在一旁的小几上,才对他说道,“你要相信,他总有一日会回来的。”

 

风天逸病情虽有好转,却仍旧疲累虚弱。言语间,他又困了。既然药已喝完,易茯苓便不再打扰,而是离开了寝宫。

 

说实在的,风天逸今夜问的问题,易茯苓也无法给出答案。羽还真从来就不是记仇的人,就算那恨使他离开,但他对风天逸的感情也是不可磨灭的,如今过了这样久,他怎么还不回来呢。

 

她每日都在祈祷羽还真的身影会出现在羽宫,又或是出现在南羽都。羽还真是唯一的药,能解风天逸的相思。

 

04

他在床上似废人般躺了一月有余,每日都有太医诊脉,前朝政事也传不到他的耳朵。易茯苓仍是日日都来,无人不感动易茯苓这份情意。无论是风天逸病时的衣不解带,还是如今的耐心照顾。

 

他们都认为易茯苓就要当上羽后了。可只有易茯苓知道,只有一个人才能走进风天逸的心里,也只有一个人才能当上羽后。

 

可惜那个人不知道躲在了何处,为何迟迟不肯回来。

 

深冬时节,风天逸总算可以下地行走了。按照风刃的吩咐,那些人把他裹得跟个粽子似的。严严实实,不让寒冷的北风有半点可乘之机。

 

穿到不知第多少件,这才听见风刃心满意足地叫了一声停。他拍了拍侄子的肩膀,差点将侄子拍倒。好再他眼疾手快地扶了一下,然后语重心长说这都是为了他好,这副身子骨短时间内定是不能再病一次的了,不然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。

 

说罢,他让人好好跟着风天逸,自个去看奏折,谈国事去了。风天逸身后跟了十几个随从,当年他学走路都没这样多的人跟着。但凡有些风吹草动,他们比谁都来得快,围着风天逸,教他有些透不过气。

 

最终是易茯苓解救了他。她让随从都离开了,庭院没了黑压压的一群人,总算是让风天逸心里舒爽了不少。他和易茯苓走在雪中,踩出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坑。

 

“他从前也喜欢跟我在后面。”彼此沉默了一小段路,风天逸望着这雪景,忽然提起往事,“起初战战兢兢,如一只雀,总是颤着的。”

 

“他这是怕你呢。”易茯苓一想起那画面,便也跟着笑起来,“还真从来就敬你,当你是高高在上的羽皇,岂有不怕之理。”

 

“后来好些了,也知道开口跟我要东西了。机枢的著作,不知被他骗走了多少。”风天逸笑了,“羽还真啊。”

 

这还是他第一次清醒时念出羽还真的名字,像是包含了所有的无奈,又像是极长的叹息,糅杂了这些日子来的思念。

 

他们相伴走了一段路,又按原路走了回去,这才告别。本该陪他踩出这些的坑的不是易茯苓,他看了一眼,只是笑着摇摇头,又回到了寝宫里。

 

当晚风天逸睡下时只觉得浑身冰冷,寒气滋滋地从骨头里往外冒,暖炉和锦被也暖不了他。风天逸只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于一片冰天雪地中,再度睁开眼时,他站在长廊里,眼前是庭院。

 

和上一次的梦境一样,四周是模糊的,但他依稀能分辨这是他自个的庭院。今早他还和易茯苓走过,这花草树木,景物摆设,一成不变。

 

有人站在庭院中,四周是雪,却不见脚印。这次不用猜,他明白是谁。一月有余,他又再次梦见羽还真了。这让他激动不已,连忙向前奔去。

 

北风呼啸,他衣物太少,寒冷刺骨。他感叹这场梦太过真实。这也是好事,至少他还可以和羽还真见面和谈话。

 

他努力回想起和羽还真在庭院大雪中度过的一日,最终定格在一个画面上。那就是羽还真抱走雪飞霜尸骨的那一夜。

 

“你恨我吗?”不等羽还真开口,他先问道,“不说从前,就说如今,你恨我吗?”

 

“不恨了。”羽还真缓慢开口,声线平稳,“从前是恨的。纵使姐姐和骨生花做了交易,纵使姐姐心肠歹毒,可你也不该置她于死地。”

 

“还真。”风天逸还是第一次那么称呼他,却觉得这个称呼无比熟练。后来转念一想,也对,他早在心上练习了千百遍,怎么会不熟悉,“哪怕再来一次,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举动。你可以恨我怨我,甚至用尽办法报复我。可你独独不该,不该不告而别。”

 

“我不会报复你的。”羽还真长叹一声,“我如今已经放下了,过好每一日已经是万幸,分不开神再去怨你恨你。更不会为了报复你回到南羽都。”

 

“你不肯回来,那我去找你,如何?”抱着一线希望,风天逸小心翼翼问出口,“你在哪?”

 

“不用找我。”羽还真与风天逸面对面站着,笑道,“我在山后面。只是不知道是一重山还是十重山,又或是万重山。”

 

“我想你了。”他差些说不出这一句。嗓子像是被异物堵着,让他讲话困难,“和你分别数月,像是过了千百年。从前欺负你,与你那些话都是——都是——”

 

他一着急就说不上话,又或是说那句话卡在他喉咙,让他迟迟吐不出来。羽还真一脸疑惑,问道,“都是什么?”

 

分明那夜上元灯会,他已将诗句说出来,不知羽还真是不记得还是有意戏弄他。只见眼前这人不像是开玩笑,眼底一丝戏谑的笑意都没有,只有无边的疑惑。

 

风天逸咬咬牙,把心放回肚子里,这才不顾颜面,说了出口,“是因为喜欢你,所以才一个劲的欺负你。”

 

羽还真一怔,随后问道,“喜欢?”他指了一下风天逸,又指了一下自己,“你,喜欢,我?”

 

风天逸一个劲点头,一双眼里盛满了真切。羽还真沉默了好久,风天逸倒不怕等,只怕梦境就此结束。

 

羽还真突然打破安静,“好巧啊。”

 

“什么好巧?”

 

“我也喜欢你。”

 

这一次,风天逸不仅把心意说出口,还得到了羽还真的答案。

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答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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