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森

循此苦旅,以达繁星。

【逸真】荒唐而又漫长(一)

OOC注意,三无,瞎写,慎入。


忍不住又开一个坑,但很快就会填上,毕竟是瞎写。

01

一直冷清的清风苑迎来了主人。

 

清风苑是个偏僻的住所,据王宫里的老奴回忆,自他们记事起,清风苑就一直是空的,从未有人居住。也是,王宫上下华贵的住所多了去,谁会被安排到那荒无人烟的清风苑。

 

可今儿个不同,朝堂上,他们的羽皇把清风苑拨给了一个人。奴才们是不在乎这些的,他们只在乎谁会被分到清风苑伺候新来的神秘人。说是神秘人,只因为羽皇只字不提,只说要有人要住,却不提是谁。

 

清风苑要住人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,所有奴才都听说了,皆表示很惊讶。清风苑,这名字一听就像是冷宫,一度有人认为是羽皇用来惩罚做错事的妃子。可这一任羽皇一个妃子也没有,清风苑就住进了人,打破了冷宫的传说。

 

奴才们心惊肉跳,只怕自己会被分到清风苑,那儿阴凉极了,指不定半夜还会闹鬼。任凭是谁也不愿意去的。

 

除了羽还真,他就是要住进清风苑的人。

 

一切来得太突然,圣旨传到时,羽还真还在打扫后院。他带着满身尘土,跪在雪飞霜身后,头颅垂得很低,他不敢抬高。传旨的公公声音很尖,说出的话让羽还真一时半会没听清。直到所有人站起来时,雪飞霜牵着他起来,这时羽还真才想起刚才圣旨上的话。

 

命羽还真即日进宫,居清风苑。

 

雪飞霜让人收拾羽还真的细软,人都散了,只剩羽还真和雪飞霜站在原地。雪飞霜知道她这弟弟还没转过弯来。雪飞霜一向怜惜这弟弟,但可惜雪家是哥哥做主,而哥哥并不喜欢羽还真,只因他是庶子,并且是外姓。

 

雪凛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,他在猜测风天逸此番举动是为什么。奴婢们都在忙着收拾羽还真的细软,轿子等会就到了。临走前他让羽还真聪明些,别给雪家惹出什么麻烦。

 

这是他第一次坐轿子,心里头战战兢兢的,生怕做错了什么,又或是说错了什么。从前在雪家,他与下人无异,每日做着下人的活,也没人把他当个主子看。除了雪飞霜,他的姐姐。雪家那么多口人,只有雪飞霜最疼他,从小就给他带糖吃,但凡有人欺负羽还真,她便会责骂。

 

她把羽还真当成亲弟弟来待,放在心口上疼。

 

可如今,羽还真就要和她分别了。好在雪飞霜柔声安慰,清风苑不是吃人的地,咱们也不是生离死别,这才让羽还真心稍微定了些。

 

清风苑很快就到了。这儿偏僻是偏僻,但景色尚好。庭院里种了几棵树,正值春日,那几棵树都开了花,远远瞧去粉红一片。有人领着羽还真来到了住所,桌子上摆着几本书,一旁放着一些金属块。

 

“这是羽皇陛下给你准备的。”那人看着桌上的东西,说道,“羽皇陛下听说你喜欢这些,特地找来给你的。”

 

他一贯喜欢机关,极少与人说起。如今听到那人这样说,他便好奇风天逸是如何知道的。他望着那些,心里兴奋,却不敢乱动,结结巴巴道谢:“谢……谢陛下。”

 

他开始喜欢这,冷冷清清,花草树木和机关陪着自己也是好的。那人又大致介绍了一下,随后说道:“羽皇陛下晚点或许会来。”

 

提起羽皇,羽还真心里升腾起一股莫名的害仰慕,他点了点头,那人便退下。清风苑又冷清了起来,没有奴才伺候,偌大的清风苑只剩下他一人。四处看了看,发现真的没人,羽还真这才敢动桌上的金属块。

 

翻开一旁的书,他看了很久,天渐渐暗了下来。今夜的风是花的味道,很凉,也很香。烛火闪烁着光芒,羽还真呼吸间是花香,眼前是密密麻麻的字。他就着烛火看书,一时忘了时间。

 

直到风天逸的出现。

 

神秘莫测的羽皇是独自进来的,侍卫守在门前,没有吩咐不敢轻举妄动。他往里看,看见了羽还真。白净的少年坐在桌前看书,完全没有反应到有人进来。

 

很久以后,风天逸再回想起这一幕,他觉得从那一刻开始,羽还真就是他生命中的一个结,用尽力气都解不开的结,神明解不开,他也解不开。

 

可那是很久之后的事,现在一切都没有发生。风天逸看着坐在烛火旁的羽还真,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得快了些。他下意识用手捂着心口,心跳透过胸口传到他的手掌。

 

羽还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,抬起头与风天逸四目相对。起初他不知道是谁,后来忽然想起今早那人说过的话,恍然大悟,他急忙起身,还弄掉了一块金属。他来不及去捡,低着头,用手点着额头,行了个点额礼。

 

“参见……羽……羽皇陛下。”他结结巴巴,紧张到心脏紧缩,缩着头,像是一只受惊的雀

 

金属块滚到了风天逸脚下,他弯下腰,把那块小巧的金属块握在手心里。一手抬起羽还真,无声免去了他的礼。

 

羽还真依旧低着头,他看见一只手出现在他的眼前,手心安静放着一块金属,他听见风天逸说话,嗓音低沉:“你的。”

 

羽还真小心翼翼从他手中接过金属块,生怕碰到风天逸会惹他不开心。风天逸见他一直低着头,于是也随着他,问道:“地上有什么宝贝吗?”他淡淡问道,“亦或是我生得可怖,令你不敢看?”

 

羽还真一听,连忙摇手解释:“不、不、不是。”

 

他还没能继续解释下去,便听见风天逸笑开了:“逗你的。”他看了看空荡的屋,“还没吃晚饭?”

 

羽还真点点头。风天逸侧着头吩咐外面的人:“做些晚饭来。”

 

他和羽还真对立而坐,羽还真由始至终都很紧张,手不自觉捏着衣角。饭菜陆续上来了,风天逸示意他可以吃了,说道:“没想到雪凛的弟弟,竟喜欢些与众不同的东西。”他笑得很轻,“来日定是南羽都不可多得的机关师。”

 

羽还真还从未听人这样说,喜欢机关这件事,他都是悄悄的,哪怕是雪飞霜,他都没多告诉几句。风天逸静静看着,桌上的菜没人动,羽还真饿得肚子叫了,在寂静的屋子里特别明显。这让羽还真特别不好意思。

 

风天逸见他这样,只好夹了一块放进他的碗里,道:“饭菜要凉了,看着是没法饱的。不知这儿的厨子做出的菜合不合你的口味。”

 

既然菜都在碗里了,再不吃也不合适。羽还真只好吃了起来,他很少能吃这样美味的饭菜,一旦尝了味道,他就克制不住似的,狼吞虎咽。

 

风天逸生怕他噎着呛着,挪了挪茶盏,道:“慢些吃,我不同你抢,不够了还有。”他端起离自己近一些的茶盏,饮了一口,“要是住得不舒服了,或者短缺了什么,门外日日有人守着,你可以跟他们说。”

 

他下意识告诉羽还真有人看着他。羽还真咽下食物,朝风天逸一笑:“谢谢陛下。”

 

少年的笑就像是温暖的阳光,眼底清澈,风天逸感觉刚刚安定的心脏,又再一次剧烈跳动起来。

 

除了雪飞霜,每人再对他那么好,羽还真也觉得眼前的人没那么可怖了,自然也就放松了许多。对于风天逸的话,他没有进一步的深思。

 

在吃完晚饭后,羽还真终于想起来,他问道:“陛下为何要拨清风苑给我住?”

 

风天逸理解错了,也问道:“不喜欢清风苑?”

 

他下意识想王宫里还有那些热闹些的宫苑,或许可以让羽还真搬过去。羽还真摇了摇头,道:“没有,很喜欢,很安静。不过……”他眼神流露出不解,“只是不知陛下为何如此。”

 

风天逸淡淡说道:“只是瞧你在雪家过得不好,不想你放弃喜爱的事物,于是拨清风苑给你,在这可以做你喜欢的事,做什么都行。机关书我给你买,机关材料我也给你买,但凡是缺什么,都可以同我说。若见不到我,门外有人,你可以跟他们说。”

 

一长串的话,羽还真只觉得心脏流过一股暖流。已经很久没人对他这样好,已经很久了。从心里涌上的暖流让鼻头一酸,他点点头,又再一次道谢。

 

他们安静待了一会,风天逸才离去。他没有告诉羽还真自己什么时候再来,羽还真开始期待下一次见面。

 

风天逸携带着侍卫离开了清风苑,确定羽还真听不到后,他才对着身后的人说:“派多几个人轮流看守清风苑,日日来报。”

 

他一开始想减少人手,这个念头让他吃惊,认为自己是疯了,于是多派了几个人。他绝不能心软,对谁都不行,特别是对雪家。

 

02

风中的花香越来越浓郁。雨是在昨晚下起来的,淅淅沥沥,打在屋檐上,再顺着屋檐落在青石地面上。天气还是很寒冷,纵使花已经开好了。

 

羽还真醒时就闻到了那股香气,较比昨日,他竟然觉得又浓郁了些。仿佛是听到了他走动洗漱的声音,在他洗漱后,木门被推开,一人端着早饭走了进来。

 

羽还真看着眼前的早饭,那人沉默不语,羽还真看着他,竟然想问风天逸今日会不会来。可当他想起风天逸是羽皇时,那莫名的情绪也就下去了。他可是羽皇啊,政事缠身,怎么会抽空来看自己。

 

于是羽还真也如焉了的花,闷闷不乐。早饭没心情吃,他吃了三个包子后,就彻底饱了。换做平日,他可以吃上五六个包子。或许就是因为这样,他才长得偏圆了些。

 

就连雪飞霜也捏着他的脸,笑他脸圆。羽还真捏了捏脸,嘟囔道:“也没有很圆。”

 

风天逸心不在焉已经一个时辰了。群臣都在猜测风天逸是为了什么,方才臣子提出的建议,到现在风天逸都没给答复。好在风天逸很快就回过神,匆匆解决了政事,退了朝。雪凛看在眼底,对风天逸嗤之以鼻。

 

黄口小儿,怎么能担羽皇之位。

 

风天逸路过庭院时,忽然想起昨夜清风苑的那几棵树,于是他不可避免的想起了羽还真。那个眼底总是那么清澈的少年,胆小得连自己脸也不敢直视的少年。

 

清风苑有了一丝生气,羽还真坐在庭院的石凳上,石桌上摊着一册书。偶尔有花落下,羽还真会拂去书卷上的花,小心翼翼。

 

门外的侍卫想叫一声羽皇,可风天逸阻止了。他的动作很轻,脚步也很轻,就如同昨晚一般。这一回羽还真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,风天逸才走近,他就抬起了头。

 

四目相对,一朵花飘了下来。风天逸下意识接在了手心了。昨日是金属块,今日是花瓣,那么明日是什么。

 

他开始期待明日和往后的每一日。

 

羽还真怔了一小会才反应过来,又是急忙站起来,他总是这样,在风天逸面前失礼。他开始怕风天逸给他的定义会不会是一个不知礼的人。

 

风天逸又走近了些,免了他的礼。第二次,他第二次扶起羽还真。从前他不会这样,直到昨夜看见羽还真。

 

风天逸又是与他对立而坐,反着打量那卷书。他看不懂,让羽还真解释给自己听。羽还真脸上一热,指着书中的一处,说道:“这是机枢所著的书,众多机关术都记载在里面。”越讲越兴奋,他又道:“看这一道机关……”

 

实则风天逸压根就听不进去,他光是看着羽还真的侧脸就可以看一日。羽还真讲解好了,风天逸还在发呆。他打量风天逸,又不敢伸手在他眼前晃,好在风天逸自己回过神来,道:“哦,我明白了。”

 

羽还真也知他无心去听,便收好了书,道:“我给陛下泡壶茶吧。”

 

清风苑的茶是劣质的茶,风天逸起初不知道,他以为备给羽还真的皆是好的。羽还真第一次抱着茶罐出来,第二次端着茶具出来。他不太会泡茶,但清风苑一个下人也没有,他只能笨手笨脚地给风天逸泡茶。

 

茶不香,甚至苦涩。风天逸眉头一皱,差点想摔了茶盏。羽还真却喝得很开心,风天逸放下小巧的茶盏,问道:“你喜欢吗?”

 

羽还真也跟着他放下茶盏,沉思了一会,才说道:“说不上喜欢,茶很苦,但比我往日喝到的要好许多,于是我也便不再求什么了。”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,“陛下怎么能喝这样的茶,是我忘了。”

 

风天逸摇摇头,又喝了一口:“没事。”

 

他其实是厌恶的,但苦涩中竟然品到一丝甜,让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口。一定是味觉出了问题,他打算找御医来瞧。

 

羽还真见他又喝了一口,便也跟着喝光了盏里的茶。羽还真忍不住问道:“外头一直有人守着吗?”

 

风天逸疑惑他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,压下心中的怀疑,他问道:“是,一直有人。”

 

羽还真只是哦了一声,又给自己续了一盏。这下风天逸更疑惑了,又问:“怎么,你不喜欢?”

 

他们短短坐了一会,风天逸就问了他两次关于喜欢的问题。羽还真一时瞎想,荒唐的念头令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。他深呼吸,试图驱赶脑海里的念头:“没有,有人看着挺好的,每日也有人送早午饭,我很喜欢。”

 

风天逸试探问道:“你想见家人吗?”他又加了一句,“你的哥哥,雪凛,你想见他吗?”

 

提起雪凛,羽还真的脸色顿时不好了,小脸一垮,也笑不出来了。他低着头看着茶汤,摇摇头:“我不想见。”

 

风天逸分不清,分不清羽还真是不是在说谎。他只得又问:“雪飞霜呢,你要见她吗?”

 

听到雪飞霜的名字,羽还真笑开了,点点头:“我想见姐姐。”

 

他为何又笑了。风天逸看走了神。羽还真絮絮叨叨:“姐姐一定担忧在我,如果可以,我想见一见姐姐,告诉她如今我过得很好,不必担忧。”

 

羽还真依旧笑着,提起雪飞霜总能让他心情好。回过神的风天逸点点头,很平淡地说着:“好,我改日让她来见你。”

 

至今为止,羽还真提出的要求,风天逸都会答应。下意识的答应,一半是为了羽还真,一半是为了其他。

 

茶汤温热,透过茶盏传到羽还真的手上,春日还是寒冷的,羽还真穿得单薄,手脚冰凉,靠茶汤暖着。风天逸见他稍微有些发抖,也意识到了:“衣裳太薄了,着了风寒就麻烦了。”鬼使神差,他握着羽还真的手,义正言辞,“手也很冷,要多添衣裳。”

 

他打算晚些让人送几件御寒的衣裳。这么想着,他又说道:“春日爱下雨,树下会滴雨水,不能常坐。若是喜欢花,我让人搬几盆进屋。”他捻起一朵花,“这花气味过于浓郁,晚上睡得好吗?”

 

轻轻淡淡的问题,让羽还真乱了心神。他胡乱点头,声音微小:“睡得很好,谢谢陛下。”

 

又是道谢,风天逸倒有些失落:“不必言谢。”

 

他放开了羽还真的手,冷风一吹,羽还真才知道风天逸的手有多暖。温热的触感还留在手背,教他留念。纵使风天逸穿得很厚实,羽还真仍然说道:“陛下也是,要注意保暖,别受了冷风吹。”他抬眼看见了那棵树,便起身说道,“不然去屋内坐吧。”

 

他也很想,可有人走了进来,在他耳边说了几句,风天逸脸色一变,站起来说道:“忽然有事,改日吧。”

 

他随着人走出了清风苑,对身侧的人说道:“清风苑的茶叶换了,备几套厚实的衣裳和被褥,别让我知道你们亏待清风苑。”

 

他没有说名字,但侍者知道不能亏待的是羽还真,小心翼翼应了下来。

 

殿中有人等候,是风刃。风刃等了很久,看见风天逸便说道:“清风苑是有什么,能让你去得那么勤。怎么,羽还真不同寻常?”

 

风天逸撩袍坐在椅子上,问道:“皇叔可是察觉了什么?”

 

风刃面色冷静,言语也平淡得仿佛在说一件小事:“雪凛从东边调动了七万兵力,不知为何。”

 

实则他们是知道的,心知肚明的事,就没必要挑明了说。风天逸镇定说道:“羽还真被软禁在清风苑,或许他还不敢轻举妄动。”

 

风刃摇摇头:“羽还真与他不是一个姓,又怎会在乎他。”

 

风天逸一笑,提及了另外一个名字:“可雪飞霜在乎他。雪凛对这个妹妹可是言听计从,宠爱得很。”

 

风刃嘱咐道:“大事面前,万事皆可舍弃,你要记着。”他又说,“提防羽还真,别和他那么亲近,别让他套话,你是在软禁他,囚着他,而不是养着他。”

 

他有那么一瞬是忘记了,可风刃强逼着他记起来。眼前闪过羽还真笑着的模样,万种情绪涌上心头,尝不出酸甜苦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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